穆凌飛一頭霧水,柳鳴說的這一切他也是知道的,對於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情也就不需要重複一次了吧......“按照正常流程便是小公爺日夜兼程也是追不上天家特使的速度,但是北疆與西域的馳道,過幾日便會修通,因爲還未完工所以這件事暫時還沒有上報朝廷和陛下,而負責監督百官和工程的是東廠的番子而不是內衛,小公爺明白老夫想要說的是什麼了吧......”柳鳴凝重的看着穆凌飛,趙宏的確有任性的理由,但這也不是坑林寒的藉口,林寒在西北可以說是任勞任怨別說功勞了,便是苦勞也足以讓天下人自覺形穢了,這也是爲什麼柳鳴會光明正大的鑽空子的原因。
如果趙宏走的是官方渠道,柳鳴絕對不會選擇和趙宏對着幹無論是明面上還是背地裏,那樣不是救林寒而是害林寒,功高震主啊,但趙宏用的是私人的力量,這也就意味着這件事既然趙宏都沒打算公開,表示他們有操作的餘地。
“抄近道去通知陳帥,那是唯一可以給大哥爭取來時間的機會......”穆凌飛一臉佩服的看着柳鳴,不服不行,便是自家老爹都無計可施愣是讓柳鳴找到了空子,果然自己還是太嫩。
“這件事老夫什麼都不知道,小公爺有什麼事兒和陳慶詳談,無論什麼方法什麼理由和陛下對着幹對於你大哥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倘若論功高震主的話,你大哥早就功高震主了,陛下也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的君主,但是如此牽一髮而動全身,所展現出來力量卻是天家不能忽視的,你大哥雖然極力的擺脫權勢二字,不過很多東西便是撇清關係也是難免有所沾染的......天恩難測,天恩難測......”柳鳴很清楚林寒現在的處境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尊榮,可謂是進退兩難,而他們的做法其實就是在撩動天家那脆弱敏感的心絃,這些東西最後都會算在林寒的頭上,雖然林寒沒有結黨營私也沒有自成勢力的想法。
但是單單和林寒熟絡的人組成的人脈也足以讓人不可忽視,也足以引起天家的警覺了。
柳鳴不是想勸林寒什麼也不是想讓穆凌飛勸林寒什麼,而是對於這種情況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牽一髮動全身,這一動會給大哥帶來麻煩麼?
可是當下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穆凌飛畢竟在穆府長大,很多東西就算不接觸該懂的還是懂的,但是現在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絕對是撈自己大哥一把,不能讓局勢活活的把自己大哥給逼死......“老夫會讓楚南風關注一下中原局勢,只是作用可能也有限,現如今長安城中可沒有一個你大哥的自己人,而至於其他人,或許可以說是各懷心思吧......”柳鳴點了點頭,眼下也沒什麼其他辦法了,這件事本身就是天子任性,他們陪着一起任性的局面,偏偏雙方拉扯的目標又都是同一個人,但願自己的這一番行爲不會讓局面向着林寒不利的方向進展吧......“楊毅算是大哥一手培養起來的......”穆凌飛點了點頭,這一點纔是真正扯淡的地方,林寒壓根沒有在長安留下足夠的力量,可以說林寒把大寧這個臺子全都讓了出來給趙宏隨意發揮,偏偏這一次給林寒製造麻煩的還是趙宏......“不夠分量啊,你覺得楊毅能是林府的對手麼?
“有勞您老費心了,晚輩去也......”穆凌飛也不敢有絲毫耽擱,而是行禮之後急匆匆的離開了,能拖住時間的也就是陳慶所守的西域,然後就是怛羅斯了,而怛羅斯負責人是當今天子的人,那麼陳慶這裏就成了唯一的機會............遼東戰場隨着土方作業的進行,守城的高麗軍終於慌了神,看着城外日益增高的土坡,他們真正感受到了絕望,大寧是真的不講武德啊,當真是活久見,自己耍流氓不奇怪,畢竟就體量來說耍流氓就是他們生存的技能,但是一個帝國在對付他們的時候不講武德甚至比他們都流氓就有些超出他們的認知了。
戰爭發展到現在,高句麗和大寧也交手了不止一次,可以說大寧沒有一次按照常理出牌的......面對自己打不過還比自己花活多的對手,高句麗上下高低有些鬱悶了。
以前他們這個時候還可以抱草原狼族和胡人的大腿,現在這條腿已經被大寧幾年前給撅折了,可以說耍無賴一輩子,高句麗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想法。
只可惜這個世上沒什麼後悔藥喫......趙宏看着施工進度,臉上卻沒有半點喜意,他的注意力已然不在遼東戰場上了,高句麗的死活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註定的事情,他真正在意的是中原的情況,雖然他一次次的自欺欺人自己的皇兄是受別有用心蠱惑才幹出了蠢事,但是一條條信息傳來已然讓他無法自欺欺人下去了......便是有歹人蠱惑,恐怕問題也出在自己皇兄的身上,他只是寬宥一些,腦子沒問題,況且繼位十幾年,這個皇帝也不是白乾的......“看來這一次孤......讓你失望了,這纔是需要你如此大手筆來對付的敵人麼?
果然又被林大哥料中了,有些事情當時不看着以後就只有受着了......只是這個滋味着實不好受啊......”趙宏望着高句麗的城頭將勸諫自己不要上前線的臣子將領甩在身後低聲呢喃到,在發展南方前必須要清場,否則荼毒不下於百世千年,以前他還覺得林寒的觀點有些太過於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