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以適當的讓胡人活動活動，一方面可以給長安以壓力，另一方面如果能逼出林倬的後手自然是好的，其三也可以加速耗費林倬的精力......”朱恆提議到，他這並不算什麼陰謀倒像是陽謀，趁人病要人命，欺負的就是林倬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嗯，就依先生來做，胡人那邊孤會提前打好招呼，只是既然時機未到，還是不要做太過分了，孤就不信了，一個已經躺進棺材裏的人，還能翻了天不成？”
趙王介意的看了一眼朱恆，前兩條說的還都可以，他也能接受，就是這最後一條讓他有些不爽了，一個多月對他來說已經有些短了，如果還加速的話，他不就少很多投靠的人？
他本能的覺得這是朱恆對他限制氏族力量的迴應......既然趙宏沒個一年半載回不來，他還擔心個什麼勁兒！“殿下所言極是，我們可以讓胡人四散開來，規模小一些，也可以試探長安城守軍的力量......”朱恆心下暗暗罵了一聲草包，不過轉念一想選擇趙王不就是因爲趙王是一個草包麼？
既然林倬後手這件事指望不上趙王只能是他慢慢的調查了，好在西北的戰事已經打起，要不然趙王真正要擔心的壓根不是遼東而是西北的那個怪物了。
“嗯，這樣也好，如果可以把長安主帥楊毅搞下去就更好了......”趙王對朱恆的上道還是很滿意的，別的不說就省心這件事上，朱恆做的已經很好了......除了對方是氏族的人，和他無法做到同心，其他的也沒什麼問題，不過現在他還少不了氏族的支持，這個問題也就算不得問題了。
“也不是沒有操作的餘地，楊毅資歷終究有些淺薄，長安城中不服者大有人在，倘若長安守軍固守城中也不是個事兒......只是此事兒還需要殿下配合一二......”“如何配合......”“當攻心爲上，楊毅爲人謹慎，作爲長安守將並無不可，但是長安守軍越是毫無作爲就越能彰顯殿下賢明，只要殿下適當表示一番，定然有人不服楊毅，只要操作得當，複製當年趙國換將的場景也不是不能......”“就依先生所謀，孤定當配合......”“謝殿下信任......”朱恆鬆了一口氣，雖然趙王的智商下降了，但好在還沒有到了聽不進去人話的地步了，只是長安城的毫無作爲還是讓他有些介意的。
打算和胡人一戰定乾坤這沒有問題，長安城的兵力捉襟見肘的問題也是顯而易見的，但是一點表示都沒有就讓人很介意了，要麼就是長安主將不懂變通，要麼就是對方在籌謀什麼，而這一次制定的計劃也有試探的意思......他壓根沒想過能動搖楊毅的地位，換帥什麼的更是不可能，要知道楊毅可是天子認命，現在天子不在，誰敢動楊毅？
這個計劃更多的只是爲了確定一些信息罷了。
一時的輸贏得失完全不是他考慮的事情。
“有勞先生了，先生猶如孤之子房......”趙王笑着拍了拍朱恆的肩膀，對收買人心這一套他反倒更熟練一些了，好話反正不要花錢......“殿下謬讚了......”朱恆欠身施禮迴應到，就趙王這種手段用來騙一騙哄一鬨小孩子還行，用在他身上就有些侮辱他的智商了。
不過趙王既然願意演，他不介意陪趙王玩下去......主公這種生物有些時候就是得哄着，要不然主公壞起事兒來可比一般人威力大的多，袁紹官渡時的死心眼曹操赤壁的智商下線劉備夷陵不聽勸孫權合肥之戰的腦殘斷後之舉，那是真的差點把手底下的人給坑哭了。
至於說小動作，朱恆完全可以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貌合神離說的就是他和趙王了吧，有時候朱恆的確挺佩服和羨慕林寒的，最起碼就趙宏現在的表現來看，林寒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林寒連着打了幾個噴嚏，結果林玉遞上來的熱湯，如果不是楊毅祕密的找上門來，他都忘了自己回長安是有事情要做的，不過仔細想想，好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啊......“事情都辦妥了......”林寒喝了一口湯這才緩緩起身，那感覺就好像古裝劇裏的反派大boss一樣，不過好在他一向這麼慵懶也沒人挑他這方面的毛病......林玉很是懂事的接過茶湯退了下去，就算是林寒不介意她在場，畢竟是公家的事兒，她還是很守規矩的退了下去。
“京中的局面暫時穩住了，還請大都督指示......”楊毅卻是滿臉苦澀，雖然場面自己是壓下去了，但是這一次自己可以說是得罪了一大批人，畢竟作爲資歷和戰績都不是很過硬的統帥，一般的選擇都是剛柔並濟樹立威信，一上來就整雷霆手段，絕對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了。
“其他地方如果想要服人的確不易，但是軍中想要服人也沒有多難，殺雞給猴看，也沒說猴必須是自己的對手，既然他們願意當猴，就讓他們看着是了，我這個將門的門面也是老帥們擡舉，有些事情不好做的太過分，但凡我的性子和商鞅差不多，現如今一半的將校都得被淘汰......”林寒看出了楊毅的顧慮，輕飄飄的說到，姑且算是對楊毅了寬慰了，甚至在他看來更多的是一個事實......如果說蘇方烈是他的人，那麼楊毅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他的人，這也是他刻意爲之的結果，但好歹也是他手底下出去的，該給個定心丸還是要給的。
“末將明白......”楊毅苦笑一聲，果然沒有瞞的了眼前這個男人，他自然知道如果是給林寒背鍋的話無論如何也吃不了虧的，同樣他也知道火器纔是未來軍中發展的趨勢，只是自己這點表現着實給他減分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的難處，老實說如果是你叔父的話，我的態度是不承認不否認，但是便是我也會認定是我的人，但是你的話，我卻是不敢太過分，火器是未來的趨勢，你應該也有所瞭解的，在我的規劃中你是要接寧冷寧帥的班，如果說上一任將門檯面是穆帥，這一任是我，在我之後應該是寧帥，而你的位置應該是還要往後一些的......”林寒認真的看着楊毅，這倒不是他一個人憋出來的想法，而是一個經過深思熟慮甚至討論的方案......楊毅也不想想，便是蘇方烈也只有在特定場合纔有資格和穆陽等老帥討論問題，楊毅只有第二次北疆之戰幹掉了狼族餘孽就經常被一些個老帥叫去討論問題了，這其中含義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交代的清楚的。
對於將門來說，他能做的只有種下種子，寧冷的責任是讓種子有發育的時間土壤，接下來的一個人物，纔是真正主導變革的存在，這一切都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恐怕楊毅也不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重了。
“末將有負大都督厚望......”楊毅愣了一下，臉上的不可思議一閃而逝，隨後便是苦澀了，說實話他也沒想過自己的分量竟然這麼重，如果不是這一番話從林寒嘴裏說出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