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整個暗夜大陸的年輕一輩之中，有誰能在左千秋面前說出這兩個字？
不是敢不敢說，而是有沒有資格說出來？
身懷九印，天下無雙，乃是未來的至尊與王者，左千秋有足夠的傲氣與自信凌壓所有人，哪怕是其他七大域而來的頂級天才，都無法與左千秋相比，被他鎮壓在腳下。
可現在，在這三千帝關之中，這麼多元武者在場的情況下，左塵竟然吐出這麼兩個字？
“該死！”
左千秋咬牙開口，沉沉吐出兩個只有他和左塵才能聽到的字眼，殺意漫天。
這個世界，這片大陸，如果有讓左千秋能夠放在眼裏的人，除非便是那暗夜大陸最強大與神祕的勢力中的極少數人，那都是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就算是左千秋擁有如今的可怕天賦，不付出絕對的代價和心思，都未必能夠追趕上那些人的腳步，而至於其他的元武者，不管你多強，在左千秋眼中終歸是猶如浮雲一般，算不得什麼。
然而，只有一個人，是他左千秋這輩子都忌憚的存在，別說是如今的他，就算再給他幾十年，上百年時間，步入元武之道的最強巔峯，回想起來，都會感到忌憚。
這些年過來，左塵這兩個字已經漸漸消失在了左千秋的記憶裏，然而，屬於左塵的面孔，就算是再給他百年時間，他都忘不掉。十年後，左塵自然已經脫離了當初那種稚氣蘊藏的面容與身形，可是第一眼看到，左千秋就已經認了出來。
是的，他怕！
可以說，左千秋身爲左氏帝族的當代少主，是曾經與左塵一起長大，親眼見證了左塵的一切的。作爲少主，當年的他被無數的資源堆砌，被無數的高手教導、修煉，走在了很多人的前方，可是與左塵相比起來，依舊是差距巨大，只能仰望。
當年發生那件事，掠奪了屬於左塵的天賦之後讓對方離開了，可就在左塵離開的隨後，左千秋就後悔了，甚至於整個左氏帝族都後悔了，後悔沒有當場殺了左塵。
這些年揹負了太多太多的榮耀，左千秋表面風光，可是誰都不知道，在左千秋的內心之中，總有一個“心魔”存在，一個讓他忌憚的存在，這個人便是左塵。而今天，左千秋真的內心在翻滾，甚至偶然的瞬間出現了一抹恐懼，因爲他這些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當年那個人，竟然……真的回來了。
十多年前廢掉左塵的時候，左塵連一身精血都被抽離，可以說真正只是吊着一口氣，徹底被廢掉了，但是在那種狀況下，左塵竟然都能夠再度覺醒，並且成爲蒼穹域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如今既然出現在了三千帝關，那左千秋就有一種推測，左塵或許真身已經來到了無盡戰域。
他不敢想象，如今的左塵是否已經恢復了天賦，只有內心的殺意包裹着他，看到左塵的這一刻，左千秋就有一種預感，麻煩要來了。
不止是左千秋，就在這一刻，整個三千帝關內無數元武者通通無法平靜，全部都駭然看着前方的左塵。
廢物？左塵竟然敢罵左千秋是廢物？憑什麼？
“三百九十九關？他要凌壓左千秋嗎？”有人在震驚的同時，隨後便注意到了左塵此刻所處的位置。
三百九十九關，只差一步，便是可以臨登四百關了啊，而左千秋也不過是勉強停留在四百零三關無法繼續前行了。
“不可能吧？每隔一百關，都是一種嶄新的天地，所面臨的壓力要更強，四百關內的壓力，相比於三百九十九關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左塵未必能夠繼續前行。”另外一些人在搖頭，但顯然，他們連自己說的話都半信半疑。
沒有人可以推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們只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或許，接下來發生的一些事情或許會顛覆他們的認知與想象。
左塵似乎在這一關停留了很久，甚至讓人以爲，他已經達到了極限狀態，無法再繼續前行了。
他在冷笑着看着左千秋，相比於左千秋此刻變幻的面孔，此刻的左塵似乎淡定了太多太多，他一直盯着左千秋的雙目，沒有繼續開口，卻是無形中有強大的念力在左塵四周充斥，藉着這股念力，他似乎是能夠看穿左千秋的一切似的。
“融武境九重天麼？”左塵淡淡開口，最終吐出一句話。
就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動身了，一步踏出前方，左塵的一隻腳堅定地停在了四百關之內。
他的身子在移動，整個人下一刻便是出現在了四百關之中。
轟！！！
幾乎是在左塵邁入四百關的一剎那，一股可怕的虛空壓力自四面八方傳蕩而來，那種降臨於肉身與靈魂之上的雙重壓力，讓人窒息，有一種要將左塵直接壓成肉餅的跡象。
大概沒有親自到這一關，外人就無法想象到這一關所存在的壓力，這是一種嶄新的天地，所面臨的壓力遠遠超越了三百多關，沒有絕對的實力，真的會在這一關被廢掉，昔日有人強行闖帝關，因爲實力不濟，在踏上四百關的時候直接整個人被廢掉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還能否繼續前行？”帝關之下，時間在靜止，所有人都靜靜看着左塵。
在這一刻就算是左千秋，都是屏住了呼吸，他甚至已經忘卻了來自帝關之上的壓力，帶着隱隱忌憚的目光看着左塵。
四百零三關的他，原本感受到了無盡的榮耀，這是他左千秋再一次凌駕於衆生的頭頂，以絕對的天賦與實力讓其他的天才黯然失色，可現在，這種榮耀在左塵面前，似乎是隱隱有一種要被打破的跡象。
四百關內，左塵的精氣神再一次發生了變化，他的肉身在轟然震動，那是絕對的底蘊在爆發，有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蔓延了出來。
這是九竅不滅體本源被激發出來的跡象，左塵的氣血驚人，猶如一頭神龍在甦醒，有沖天的氣息一時間逆伐而上，沒入九霄中，被帝關之內的無數元武者所感應到。
這還不止，因爲隨着這等的肉身變化，在九竅不滅體的本源被激發出來的同時，左塵的四肢百骸之間驟然被一股洶涌的烈焰所包裹，黑色的焰體隨着左塵的本體四周開始蔓延而出，不斷閃爍與飄蕩，使得此刻的左塵彷彿化作了一尊傳說中的烈焰戰神。
這一幕是絕對不可思議的，因爲就算是火族的元武者，也做不到讓異火將自己的身軀都包圍，除非是將火族的某些手段修煉到最極限。
看起來，就似乎是黑色的烈焰在以左塵的身軀爲本源而不斷燃燒着，正常來說，這種狀況下，以左塵如今的實力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應該化作灰燼纔對，但真正的事實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這種烈焰的出現，甚至反而是讓左塵的精氣神變得更加強大與可怕了。
如同很多人一樣，到了這樣的高度，哪怕是以左塵的強大實力也都是有些堅持不住了，需要調動一些真正的本源出來，可這並不是他的真正極限。
左塵終於邁步出動了，臉上帶着一抹對左千秋的不屑與嘲諷，在對方眼睜睜盯着的情況下，左塵一步踏出，來到了四百零一關、零二關、零三關！
“什麼？”這片大地沸騰了，無數元武者全然正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左塵。
這一幕，顛覆了此地所有人的認知，真的不敢想象，左塵出現，竟然是追趕上了左千秋的腳步，來到了同樣的高度領域之中。
之前，左千秋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真的已經精疲力盡，無法繼續堅持下去，無奈止步，可是左塵卻不一樣，雖然在此刻同樣是顯得有些艱難，可他的步伐……依舊穩定。
很快，就有一些屬於蒼穹域的元武者將昔日發生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幾個月前，左塵就已經來到了帝關四百層。”
“什麼？不可能。”沒有人可以相信這一點。
在場大多數人都是親自闖過帝關的，知道那帝關之上可怕的壓力，四百層，那是對很多年輕一輩而言，一個只能仰望的高度。就算是一些步入了融武境的最強大的天才，都無法踏足，迄今爲止，他們的印象中踏入四百關以上的，只有一人：左千秋。
可現在，左塵便踏入了帝關四百層以上，可是，左塵竟然不是第一次踏入帝關四百層了？這怎麼可能呢？
“而且，那個時候的左塵，不過是喚靈境的實力。”有來自蒼穹域的元武者在開口，語氣中有一種淡淡的驕傲。
原本，他們在仰望左千秋，在左千秋的身上看到了一種不敗無敵，至尊天下的姿態，可是現在，至少屬於蒼穹域的這些元武者，不論老少，都是爲左塵而驕傲。
他們想到了昔日的左塵，尤其是一些當初存在於帝關之上的元武者，親眼見證過左塵闖帝關的一切。是啊，當初的左塵，不過是喚靈境的實力，就已經達到了四百關之內，如今再一次步入同樣的高度，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
相比較而言，除了左千秋之外，那其他的七大天才，都止步三百多關，而且他們還是融武境的實力，比當初的左塵要更強啊，可論潛力，他們似乎在左塵面前真的是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