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在輪迴境左右徘徊。
生平第一次在長佑山內見到兇獸,江辰沒有猶豫,立刻悍然出手。
靈氣呈絲線鎖定踏雲駒。
它昂頭長嘯,馬的嘶鳴聲,穿透寂寥的長佑山。
“落到我手裏,還想活着回去?”江辰不屑冷笑。
輪迴境兇獸,已不能對他構成威脅。
他伸手去抓,踏雲駒敏捷地躲開,同時甩動後蹄,向遠處疾馳。
江辰見狀,催動飛雷神體,邁開步伐,去追踏雲駒。
這獸速度雖快,難耐力較差,只要耐心,拿下它幾乎是手拿把攥的。
追了沒多久。
踏雲駒突然停下,叫囂着向江辰晃動自己佈滿月白色鬃毛的尾巴。
“找死!”江辰冷哼一聲,天穹凝聚起駭人心魄的驚雷。
他的耐心已被這踏雲駒消耗殆盡。
雷即將落下時,踏雲駒忽然揚起前蹄,它的身後出現七八十隻,只比它境界略遜一籌的兇獸。
江辰面色劇變。
昨天被獸潮支配的恐懼,還在顱內縈繞不決。
現在又有這麼多兇獸在此匯聚。
江辰生怕舊事重演,天穹積蓄的雷,久久沒有落下。
輪迴境兇獸,蒼狼,仰天長嘯。
於它身後,出現數以百計的氣源境蒼狼。
皆虎視眈眈地望着江辰。
白天期盼能夠遇到兇獸的江辰,這時見到這麼多的兇手,卻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些兇獸,若是聯合起來。
已然擁有,摧垮他的能力。
“一定有人在暗中算計我。”
“這人還強悍到可以號令長佑山的兇獸。”
江辰鎮靜地思忖。
他也想到了喬鈞,但轉頭又把這個猜測給否決掉。
在他看來。
若真是喬鈞所爲,必不死不休,且一定會正面出馬,何必隱藏於他所不知道的角落。
而且。
江辰也認爲喬鈞並不具備操縱兇獸的能力。
他正思忖時,蒼狼的長嘯,吸引來數以千計的墨宗弟子。
江辰計上心來,若有這些人相助。
兇獸的匯聚,好像也不是沒有解決之策。
“各位,我是上旬才入宗的外門弟子江辰。”
“這些兇獸在此匯聚,咱們只有聯合起來,才能一舉誅滅。”
江辰直截了當地說。
一衆外門弟子,皆面露猶豫,不敢上前。
先不說他們的實力夠不夠。
就憑江辰在墨宗的名聲,他們就不敢貿然答應。
“你實力比我們更強,等到兇獸被誅滅,你就又翻臉不認人了。”
“說得對,我們只是通過考覈的工具而已。”
空曠的林子,響起數道爭論,矛頭皆是指向江辰的實力還有人品。
江辰被兇手圍住,無法脫身,只得是雙拳緊握,憤而說道:“我實力最強,誅殺的兇獸也一定是最多的。”
“理應拿大頭,你們只是從旁協助,便能分到兇獸,這種好事上哪找去?”
衆人還沒決定要幫助江辰。
就因分贓不均而爭論起來。
這就是墨宗弟子最擔心的一點。
江辰常以自我爲中心,入墨宗不到一旬,常有搶奪同門師兄修煉資源的情況。
低等階修煉者,就該乖乖的聽從他的號令。
“這兇獸,我們無福消受。”
“江師弟,自求多福吧。”
“我們已有兇獸入賬,就不貪更多了。”
有幾個墨宗修煉者說完,轉身就走。
有人領頭,一衆墨宗弟子盡數散去,只剩江辰一個孤家寡人。
而他四周卻是還在圍攏匯聚的數量不低的兇獸。
茶涼了。
江卿歌爲喬鈞換了一杯,道:“這江辰也是可笑,不管在哪裏,總是會惹得衆怒。”
喬鈞聽到江卿歌的話,不由啞然失笑。
當天命之子褪去光環,多是些令人討厭之輩。
“你知道江辰什麼時候最不惹人厭嗎?”喬鈞問。
江卿歌眯起狹長雙眸,道:“他好像一直都挺惹人厭煩的。”
喬鈞起身,放下虎符,笑着說道:“當他不覺得自己比別人特殊時,最不惹人厭煩。”
“是了,他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在昊海城楚家時就有這種感覺。”
“只是當時,他的實力還不是很強,必須得依附楚家而活。”
江卿歌幡然醒悟道。
“他又不像喬公子來自大千世界,偏要裝作一副與常人不同的噁心模樣。”
“真是令人作嘔!”
江卿歌繼續說着。
喬鈞摸摸她的頭。
跟着自己這麼長時間,江卿歌越來越聰明瞭。
“公子貴爲三清聖宗聖子,本就高人一等,那些人臣服本就是地位使然。”
“江辰又憑什麼?”
“憑他天生惹人厭嗎?”
喬鈞讚賞的撫摸,令江卿歌更加滔滔不絕地說道。
喬鈞輕抿一口熱茶。
踱步至崖邊,道:“繼續看吧。”
堂堂天命之子,豈有認命的道理。
喬鈞篤定江辰還會找其他辦法。
所以,遲遲沒有讓兇獸動手。
遠在百里之外的江辰,目光陰森。
兇獸沒有得到攻擊的號令,雖匯聚成堆,卻只是觀望。
江辰趁機佈下遁形法陣,身形化作一縷青煙,轉瞬離開此處。
江卿歌見狀,驚呼道:“公子怎麼不讓兇獸追上去?”
“這是最低級的遁形法陣,江辰跑不了很遠的。”
喬鈞轉頭看着江卿歌,道:“你知道對江辰來說最殘忍的是什麼嗎?”
江卿歌沉思良久,搖頭道:“不知道。”
喬鈞嘴角勾起輕蔑弧度,道:“見而不得最是痛苦。”
“你放心,他遲早有一天,會逼死自己的。”
“見而不得最是痛苦?”江卿歌沉思良久,卻還是沒有參透喬鈞的意思。
離開兇獸匯聚之處後。
江辰馬不停蹄地來到長佑山山下。
這裏距墨宗最近,若是再有兇獸匯聚,他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墨宗。
良久後,見沒有兇獸再圍攏過來。
江辰怒目看向遠處高聳入雲的長佑山,怒喝道:“究竟是誰,不讓我順利通過考覈?!”
“你他媽有種站出來!”
見江辰如此,喬鈞倍感無趣地回到巨石旁品茶休憩。
那目光也是回到皎月下的祥雲之上。
弱者的無能狂怒最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