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江辰。
他則還不到死的時候。
即是天道不讓他死,也是喬鈞不讓他死。
從陡峯下來以後,喬鈞等一行人直奔墨宗。
今天,既是外門考覈,亦是墨宗,廣開山門收取外門弟子的日子。
日落爲兆,只是外門考覈結束的時間。
入門考覈則會持續至深夜。
畢竟,墨宗是這小千世界赫赫有名的頂尖宗門,慕名而來者不勝枚舉。
光是排隊,就要用去很長時間。
喬鈞來時,宛若長龍般的一字長隊,已經短了一截,有人順利入門,有人因天資,被強行勸退。
剩下的堅持者,都是對自己實力頗有自信的名門望族後生。
喬鈞與姐姐還有江卿歌隱藏容貌,身處其中,顯得格外平凡。
“敢問這位公子,來自何處?”喬鈞靜靜等待時,竟有人主動上前攀談。
喬鈞信口說道:“昊海城,一名不見經傳的小城池。”
他嘴角含笑,既有三分恰到好處的疏離,又有七成溫文爾雅的禮貌。
令攀談者如沐春風,心情大好。
“昊海城呀,那可不近,公子來七煌城用了很長時間吧。”那人又問。
這人頭戴綸巾,手握一羽扇,眉眼似遠山,即有英姿,又流露些許與其氣質截然不同的媚態。
“還好。”
喬鈞輕笑,繼續向下看,寬鬆青色長袍,腰間有一青玉牌子,儼然一副富家俏公子模樣。
“敢問公子名諱,日後說不定咱們會成同門師兄弟。”
喬鈞收回審視目光,懶洋洋地說:“姓喬單字一個鈞。”
“喬鈞?”他略作沉吟,而後讚道:“好名字,與公子氣質相得益彰。”
“我叫刑疏狂。”
喬鈞心中暗笑。
這名字,編的還真夠草率。
以喬鈞境界,輕鬆看出對方,爲一介女流。
她雖竭力僞裝遮掩,但有些細節,還是將她真實性別暴露的明明白白。
只是,喬鈞不想揭穿而已。
“喬公子知道今年的考覈標準嗎?”刑疏狂問。
喬鈞搖頭。
他從未關注過這些,標準如何,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唉。”刑疏狂嘆氣,道:“這幾年七煌城天才井噴,連這墨宗的入門考覈要求都高了許多。”
“不僅境界不得低於千鈞境,還得通過實戰考覈。”
“着實有些棘手。”
“我估計,今年的通過率還不到三成。”
喬鈞頷首,道:“我剛好就是千鈞境。”
他正愁不知該把境界隱藏到何種標準的時候,刑疏狂便爲他解了這樁思忖。
“喬公子年紀輕輕,能有如此境界,入門應該毫無問題。”刑疏狂讚道,只是語氣之間,毫無真心。
更像是機械式的恭維。
喬鈞微眯着眼,問:“刑公子的境界也是不低吧?”
刑疏狂眼前一亮,道:“我前段時間才突破至通玄境。”
喬鈞心中不由腹誹:
好一個不作聲色地凡爾賽。
喬鈞不無惡趣味地想道,如果我不問,這人應該會憋死吧。
“原來刑公子纔是真正的人中龍鳳,我與你比起來真有如雲泥之別。”喬鈞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而像喬鈞這樣。
剛出生不久,就憑三清聖宗原始初靈,突破至通匯境的驚世天才而言。
他就是閒得無聊,想逗逗傻子。
“哎,喬公子謬讚了,我這境界放在墨宗根本不值一提。”
“我聽相熟的人說,墨宗內門考覈,需親手擊殺輪迴境兇獸,那些人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
刑疏狂恰到好處地裝逼。
喬鈞訕笑以做應和。
江卿歌憋笑都快憋瘋了。
以喬鈞境界,削平一整座長佑山又有何難?
二人繼續攀談些有關墨宗的奇聞異事。
多是刑疏狂在講,喬鈞在聽。
深夜,繁星燦燦時,終於排到喬鈞刑疏狂二人。
在考覈長老前,喬鈞微躬身,道:“刑公子先請。”
刑疏狂倒也不客氣,直接邁步走上前。
二人暢談良久,刑疏狂篤定喬鈞只是昊海宗尋常修煉者而已,故而也少了些,初見時的客氣。
在考覈長老面前,刑疏狂直接展露自己通玄境修爲。
這第一關,她就算是過了。
之後,只要再經過由外門弟子鎮守的實戰考覈,她便可以順利拜入墨宗,成爲墨宗數萬外門弟子的其中一員。
“喬公子,我在墨宗等你。”刑疏狂轉身笑着說。
看來能夠通過第一道考覈,她心情大好。
眉眼之間的嬌媚更甚了些。
喬鈞笑着頷首。
刑疏狂走後,考覈長老招手示意他過去。
在喬鈞身後還有數千個等到考覈的人。
所以,速度必須要快。
“姓名,境界,來自何處,如墨宗的目的?”考覈長老眼都不擡直接詢問。
喬鈞一一作答。
考覈長老略作思忖,瞥了四姐和江卿歌幾眼後說:“第一道考覈算你勉強通過。”
“但家屬女眷不得帶入宗門。”
“墨宗有明確規定,非通匯境以下的修煉者不得帶女眷入宗!”
喬鈞正打算說,她們二人也是千鈞境修煉者。
話還沒來得及說。
就聽遠處有人驚呼道:“是喬公子嗎?”
喬鈞下意識看去,問詢者竟然是明清緣。
這姑娘,深夜竟還守在這墨宗山門。
見喬鈞不答,明清緣就當是默認,踏蓮步而來說:“陳長老,他是我的朋友,還請行個方便。”
明清緣現在是墨宗的風雲人物。
又有機會拜入內門宮主名下,做記名弟子。
這外門的長老,雖有長老之名,不過,單論地位,卻無法與明清緣相提並論。
“他境界本就合適,又有明師妹提攜,我哪敢不從。”
“只是這些個女眷...”
明清緣笑道:“長老放心,我會把她們接到我的府邸。”
“我的女眷親屬名額可是還沒有使用呢。”
姓陳的外門長老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隨明清緣師妹進去吧,這第二道考覈,你也就不用再測試了。”
喬鈞樂的如此,亦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四人走在夜色下的墨宗小徑,近處有蟬鳴,遠處有鳥叫,格外幽靜自然。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喬鈞終是按捺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