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喬鈞重回客棧時,雲嵐宗被屠一事,已傳的沸沸揚揚。
聖城中人,無不膽寒,曾經熱鬧的街巷,此刻無人問津。
青白石磚上,只剩下,暖風拂起的枯葉。
陰陽聖宗裏,楚墨暴跳如雷:“蠢貨,都是一羣蠢貨!”
“虧我還聽了你們的計策,派人在各大宗門守着!”
“你們知不知道,雲嵐宗被屠,對陰陽聖宗意味着什麼?”
楚墨對面,明哲陸肆意等人靜若寒蟬。
江辰面色鐵青。
昨天的信誓旦旦還歷歷在目。
“楚長老,你消消氣,雲嵐宗被毀,也不一定都是壞事。”
“至少說明,喬鈞還在聖城。”
“只要我們嚴加搜尋總能把他給揪出來。”
陸肆意訕訕說道。
雲嵐宗是陰陽聖宗最大附屬宗門的事,他自然知道。
雲嵐宗被毀,無疑是在陰陽聖宗心口捅了重重一刀。
甚至是把陰陽聖宗的臉面丟在地上踩碎蹂躪。
要是說,青雀宗和青雲宗被毀,陽明聖宗插手只是爲了證明聖宗之威的話。
雲嵐宗被毀之事,可就徹底牽扯到陰陽聖宗立足於聖城的根本。
“宗主說了,三日之內要是抓不住喬鈞。”
“就拿你們當替罪羊。”
“聖城亂成這樣,總該給所有宗門一個交代。”
楚墨冷靜下來後說道。
他不得不冷靜,喬鈞在暗,他們在明。
若不繼續利用墨宗弟子。
恐怕陰陽聖宗竭盡全力,也無法尋到罪魁禍首。
“江辰,你還記得昨日說過的話嗎?”楚墨扭頭問道。
江辰一個哆嗦,他最擔心的局面,終究還是發生。
昨日爲了保命並在陰陽聖宗面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他便不管不顧的許下誓言。
沒想到,直至今日,楚墨還記的如此清楚。
江辰緊忙跪地說道:“楚長老,我們的思路並沒有錯,喬鈞肯定還會繼續做惡,只是沒想到他膽子這麼的大。”
“竟然敢對雲嵐宗出手。”
“只要咱們再小心佈局,抓到他,只是時間問題。”
楚墨負手踱步冷哼道:“盡是狡辯!”
“你老實跟我說,那喬鈞究竟是什麼境界?”
“莫要搪塞,陰陽聖宗還沒蠢到會成爲你們復仇的工具!”
楚墨當下也想通了。
能以一己之力覆滅雲嵐宗的存在。
豈是那麼容易抓到的?
江辰舔舐乾澀嘴脣,不甘說道:“至少是神相境中期,也有可能是神相境巔峯。”
“至少絕不可能是神橋境。”
“什麼?”楚墨怒目圓睜,神相境已是一方宗門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
墨宗和陰陽聖宗的最強者,不過也纔是神相境巔峯。
墨宗竟然會派一個掌教級的修煉者參加試煉,這是楚墨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同樣驚訝的還有陸肆意等人。
他們知道喬鈞很強,卻沒想到竟強到如此程度。
最令陸肆意憤慨的是,明哲和江辰都沒有如實相告喬鈞的真實實力。
他們只知道是神相境。
江辰目光灼灼看着楚墨。
他最怕的就是陰陽聖宗知道喬鈞的真實實力後,主動放棄甚至求和。
到時,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成爲陰陽聖宗求和的工具。
別說是報仇了,甚至連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惹到我陰陽聖宗。”
“不管他境界如何,都得死!”
好在,楚墨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地堅定。
神相境巔峯雖然強,但也不至於讓他們拋下雲嵐宗被毀的仇怨。
“楚長老,我還有一計。”江辰眼睛珠子一轉,恭敬說道。
“說就是了。”楚墨不耐煩地道。
江辰自知經上次一事後,楚墨不再信任自己,態度自然一落千丈,他便用更恭敬的語氣說:“喬鈞此人剛愎自用,與我仇怨極深。”
“我親自寫一道勸降書張貼在聖城最醒目的位置,以喬鈞的個性,肯定會迴應,到時咱們緊盯着,肯定能有所斬獲。”
楚墨輕捻頜下白髯,此計,倒是的確可行。
神相境強者豈會受如此欺辱?
仇怨再加上強者特有的桀驁,肯定會迫使他做出迴應。
這計,在楚墨看來,甚至比守在其他宗門中,更爲靠譜。
“可行。”楚墨點頭,轉而說道:“我現在就讓人送來筆墨紙硯,由你親筆書寫。”
江辰振奮地答應下來。
楚墨願答應此計,說明一切還有轉機。
不久後,楚墨命人送來筆墨紙硯,江辰字字斟酌,句句沉思,終是寫下自詡驚爲人天的傳世之作。
楚墨帶走寫有長篇大論的娟紙後,直奔陰陽聖宗掌教所在而去。
金光畢露的仙宮裏,陰陽聖宗掌教江戚佑看着江辰所做勸降書,問道:“那喬鈞的實力確定是神相境巔峯?”
楚墨回道:“不太確定,但憑他屠滅雲嵐宗的手筆來看,至少得是神相境中期。”
江戚佑棄下勸降書,閉目沉思,良久後,他睜開眼道:“讓人在最後補上一句,若你親至陰陽聖宗,我們可既往不咎,並將你奉爲座上賓。”
“你與墨宗仇怨,我們也可幫你消除。”
楚墨驚駭道:“掌教這是什麼意思?”
“呵。”
“雲嵐宗已經被毀,事情已成定局,就算殺了他又有何用?”
“倒是不如直接止損。”
“雲嵐宗換來個神相境中期乃至巔峯的強者,這買賣划得來。”
楚墨大驚失色,江戚佑竟然準備招攬喬鈞?
“那明哲江辰他們怎麼辦?”楚墨又問。
江戚佑冷笑道:“若喬鈞親至陰陽聖宗,就讓他們做替罪羊和招攬喬鈞入宗的添頭。”
“若他不願意,那就……再說吧。”
“堂堂神相境強者應該不會是傻子。”
“今晚你把孫武帶上,再把誅禍蘊神幡帶上。”
“確保萬無一失。”
楚墨恭敬行禮,道:“是,屬下明白了。”
很快。
夜色已至。
聖城街巷皆是靜默,好似鬼城般,只有零星幾座建築,還有星星點點的微弱燈光。
喬鈞推開窗,皺眉道:“這還能坐得住?”
“你們可真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