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場中的人，還沒從長孫無極這個攝政王突然出現回神，又被管事打開的他送的那些壽禮扎花了眼。
這兩樣還沒過去，聽到這位傳聞中的攝政王問這話。
那是寒毛根兒都立了起來。
對啊，凌三小姐可是……就算攝政王之前在看她不同，要是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了……
特別是凌若藍身邊那些小姐們，那些凌若藍的擁護者。李氏和凌嫣然做了什麼事，對她們來說不重要，哪家府裏沒點這些事？
區別只在於被暴露出來和沒暴露出來罷了。
所以，她們不但不覺得李氏二人是罪有應得。反而覺得她們擁護的凌若藍的母親和妹妹都被百里緋月害了。
間接的甚至狠狠打了她們最崇拜的，凌若藍的臉。
自然橫看豎看都看百里緋月這個凌三小姐不順眼的。
現下，聽到話頭這麼一來，心底都等着看笑話。
這位凌三小姐，也就到頭了。
攝政王要知道她身子不乾淨了，還會不同意？
呵！
這下有好戲看了！
景帝這一爲難，旁的人肯定也不適合跳出來說啊，又不是什麼好事！
“王爺，臣女自己來說吧。”百里緋月不避不閃的面對長孫無極，輕擡眼眸，“王爺，臣女今日才知，臣女並非完璧之身。臣女已不夠資格也沒有面目他日在嫁入攝政王府，所以……”
她今天都豁出去了，就是順水推舟要解決這樁賜婚，怎麼也不能景帝都鬆口的情況下又出什麼變故！
說得也是相當乾脆直白。
她就不信了，天下間有男人會樂意當烏龜的！
長孫無極在異端，總不能這個也能受？那她百里緋月還真是服氣他了！
卻沒想到，男人語氣平緩反問，“所以如何？”
這話……百里緋月眼皮一跳。他什麼意思？
挑眉，“王爺，你是不是沒聽清楚？”
“本王聽得很清楚。”
“那王爺沒點什麼想法嗎？”
卻聞得男人一聲低笑，走到她面前，相當不客氣伸手就隔着面紗捏了捏她的臉，“長本事了啊。本王不過離京幾天回來，就想把和本王的婚事都折騰沒，看樣子，是欠打。”
艹！
饒是百里緋月在能天馬行空，也沒料到這一出。
這男人腦子毛病越來越嚴重了吧他！
不僅百里緋月被怔住，就是在場旁的人，也個個眼神複雜。
一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凌三小姐在攝政王心底就特別成這樣嗎？特別到她失了清白之身，還不願意解除婚約的地步？
儘管心底各種揣測，真正敢出口的人卻只有一個。
老太傅起身，“攝政王，凌三小姐已不適合成爲攝政王妃。”他微微皺眉，“宮中十名嬤嬤已驗證過，凌三小姐的確不是完璧之身了。”
男人面具下的紫眸微微眯起，“十名麼……”
那些站在不遠處的十名嬤嬤就是一抖。
“驗得挺準。賞。”
那十個還在抖的嬤嬤都傻掉了，以爲老命都保不住，賞？
她們沒聽錯？
男人嘆了口氣，大庭廣衆之下握住百里緋月的手，百里緋月甩沒甩開，反而被捏得動彈不得。
心底無語之極，聽到身旁的男人溫柔得近乎纏綿的聲音，“爲什麼不告訴他們，讓你失了清白那個男人是本王？”
百里緋月眸子都睜大了些，猛地擡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他這兩句話，可謂兩聲驚雷不爲過。
炸得在場的人腦子嗡嗡作響。
這兩句話的信息含量太大了！
百里緋月現在心底的感覺只有一個：真是日了狗了！
這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景帝微微皺眉，“九皇弟，你的意思是……”
“就是皇兄你聽到的這樣。”
卻沒有繼續仔細說，他這個身份，又是這種私密事，想不說，當然可以不用說。景帝都問不出來具體，旁人如果問，除非想找死。
到是他自己有點好奇的樣子，“皇兄，她這次編出什麼故事了？”
景帝麪皮抽了抽，心底咬牙切齒，暗暗腹誹道：你就算沒在這裏，難道將軍府裏面就沒有你的人嗎？需要朕厚着臉皮來說一遍？
想是這麼想，還是簡略又稍微修飾得好聽點把百里緋月裝不知自己失了清白，在順勢推到五年前山賊身上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男人意味不明笑了聲，“凌婧，本王成山賊了？”
百里緋月現在乾脆閉嘴，不鳥他。看他玩什麼花樣。
她不理他，他也不生氣的樣子。
景帝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九皇弟，今日將軍府的事……”
“將軍府的事……”長孫無極視線掃過相關人等，之前還在鬧的陳天寶的娘等人，現在莫名靜若寒蟬鵪鶉一樣。
包括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陳天寶，在男人淡淡看過來的視線時，也如芒刺在背，手足發寒。
“皇兄不是該處理的人都處理了？”
這句話又出乎衆人意料，這意思，他不管？
在場的人真的搞不懂了。
景帝麪皮扯了扯，“來人，給攝政王賜座。”
“不必了。本王本就打算送了壽禮就離開。”又對凌晟道，“凌大將軍，本王先走一步。”
“王爺請便。”
在一片恭送攝政王的聲音中，“凌婧，情兒很想你，你隨本王來。”
旁人不知道情兒是誰，皇室的人還是知道的。
百里緋月看了他一眼，呵，去就去，她正想看看他破壞她好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和凌晟景帝打了聲招呼，百里緋月默默跟着男人出了將軍府。
他們是走了，府內花園一時詭異的寂靜。
凌若藍身邊有人實在忍不住壓低聲音開口，“真的假的，她居然是失身攝政王的？”
“應該是真的吧，畢竟，天下間沒有哪個男人會給自己戴綠帽子，承認沒有的事吧？”
“也就是說今日失身啊守宮砂啊，的確是凌婧自編自演的戲碼。就爲了解除和攝政王的婚約？她以爲她是誰啊，攝政王是什麼身份，她到還一副很不樂意的樣子……”
不過，這情形，不願意解除婚約的人……好像確實是攝政王殿下？
真是想不通！凌婧那一身醜得讓人作嘔的疤痕，看一眼都要吐的好嗎。
另一個人卻詭祕一笑，“說不準攝政王和凌婧只是互相成全呢。可一直流傳着攝政王天閹的傳聞呢……”
而百里緋月一出將軍府門口，就看見那赫然停着的熟悉的極具標誌性的黑色馬車。
老實說，她看見這馬車，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回憶不太美好，見物都冒火。
“王爺，我們要談話，不能換個其他僻靜清幽的地方談嗎？何必一定要在馬車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