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聽錯？
電光火石間，百里緋月猛然明白什麼。
“艹！是我小看殷玄墨了！”
西漠見她神色不對，“什麼意思？”
“殷離是他故意要留在大景的。”
媽的！
留在大景讓她醫治，她還真的會醫治！
畢竟殷離是殷離，殷玄墨是殷玄墨！她確實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看着殷離在她面前怎麼着了。
之前她心底還有過一閃而過的想法，殷離那體質要是回了南疆會怎麼樣。
又覺得以殷玄墨的能力，南疆整個皇族，要爲殷離續命應該也不難。
結果倒好，人家直接給她留在大景了！
眸中神色更危險了些，要知道殷玄墨是最後離開的。殷離等人一早就送走了。那個時候殷玄墨可完全不知道結果勝負！
這就有點可怕了。
這樣的人，比蠱來得可怕得多！
但願是她想多了！
不然他明知道會敗，爲什麼不一早改變計劃，或者一早就離開！
搖了搖頭，這個暫時不想。殷玄墨再可怕，現在也在回南疆的路上去了。
“那孩子現在在哪兒？”
“在城外一處農家，阿箏看着的。”西漠桃花眼瞥了百里緋月一眼，“我說，那孩子眉眼長得可真像九小魔女。你確定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百里緋月搖頭，“不是。”
她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她說不是，西漠也就沒在意，“對了，阿箏去追殷玄墨先送回去的人時，路上救了你爹。你爹那樣子好像要去找你，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以爲你被抓往南疆去的路上了。要不是遇到阿箏，你爹他們夠嗆。”
真是一出接一出！
百里緋月眸光一凜，“什麼人做的？”
“阿箏沒時間查，不過從那些圍攻你爹的，死了的黑衣人身形來看，不太像大景人。”
不像大景人？
在這一場殷玄墨算計她和長孫無極，他們反算計的戲碼中。還插了別的勢力別的人。
這股勢力這是趁機要弄死她爹？
“阿箏有沒有看見我身邊那個叫素衣的丫鬟？”
“沒有。看見不就給你提回來了。”又饒有興趣，“你那丫鬟被那殷玄墨弄到南疆去了不成？”
西漠興致勃勃繼續揣測，“弄去幹嘛？煉蠱，煉藥？”
“你閉嘴吧！”百里緋月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地上！
“之前你們在凌若藍院子找到那個女人呢？”
“也在城郊，阿箏看着。不過那女人真是厲害，軟硬不喫。身上也沒搜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
百里緋月視線微冷，“這碧荷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而此刻，凌晟的屋內。
凌一恭敬道，“主子，那位紅衣公子此刻又潛入了清風閣，在三小姐房間。”
凌晟被蠱折磨得分外憔悴的眉眼依舊透着幾分凌厲。
“多留意他的動向。”
“是。”不過，凌一就事論事道，“主子，他和那天救了我們的公子是一道的，又都好像和三小姐關係密切，應該沒……”
凌晟有些費力的搖了搖頭，“現在京都龍蛇混雜，任何反常的陌生人，外來人，都要盯緊點。”
凌一點頭，“是。”
此刻的皇宮。
太后的慈安宮。
太后看着眼前半天沒說話的景帝，慈和開口道，“皇帝，這般夜深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景帝看了她身邊那些宮人一眼。
太后擡了擡手。
那些宮人很快退得乾乾淨淨。
“說吧。”
景帝看向太后，眸中神色深沉不見底，“晌午時分，雲敏來回稟那些異族公主被擄的事。”
太后輕擡眼皮，“那些公主怎麼樣了？”
“已全部送回各自行館。”景帝深深凝視着她，“母后，九皇弟真的是天閹嗎？”
“什麼意思？”太后擡頭完全看向他。
“雲敏回稟說，攝政王府的小世子，和九皇弟生得……一模一樣。”
太后眼中一抹震驚一閃即過。整個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景帝一看她這樣子，“看來母后也不知情。”
“不應該啊……那孩子，那孩子幼年時，哀家親自看過的……是……”
太后深吸了口氣，“像到什麼程度？相似不足爲奇。”
“毫無二致。”
“不可能……”太后閉了閉眼，“這讓哀家如何相信……”
景帝起身，“天晚了，兒臣就不擾母后安歇了。兒臣告退。”
景帝離開後，太后沉默了好一會兒，“來人，去把靜安公主叫來。”
大半柱香後，一道悅耳輕柔的聲音響起，“母后。”
那緩緩走來的女子，依舊是一襲煙籠梅花白水裙，一顰一笑都典雅至極。
太后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靜安，哀家有一件事要問你。你一定要如實告訴哀家。”
靜安公主微愣，“母后請說。”
“六年多前，你出宮遊玩那一夜。你可有近攝政王的身？”
靜安公主身形微不可察一顫，“母后……”
“哀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只要如實告訴哀家就可。”
靜安公主緩緩低頭，看上去有些害怕，還有些嬌羞。
實則這個動作掩蓋了眼底所有此刻控制不住，又不想被太后看見的神色，聲音也是微微帶着羞澀，“……有。”
“那你可……”太后頓了頓，“有發現他身體任何異常？”
靜安公主頭垂得更低了些，“母后……兒臣，兒臣看見暈過去的殿下，又激動又害怕。兒臣，兒臣只是靜靜守在他身邊……屋子裏又很黑……是以……”
“也就是，你並沒有看見什麼對嗎？”
靜安公主頭更低了些。
下巴微微羞澀的紅了起來。
太后就嘆了口氣，“靜安，你這性子，可如何是好。日後你入了攝政王府，怎麼才能爲自己爭得一席之地。”
“母后，兒臣只要待在王爺身邊就滿足了。並沒有想其他。”
太后就又嘆了口氣，“罷了，你先回去睡吧。”
“母后也早點休息，兒臣先告退了。”
靜安公主嫋嫋退出去後，臉上的神情完全就變了。
六年多前的事，太后怎麼知道！
知道她的話，會不會那一晚發生的事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