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在說書中別人的故事一樣，“在聖教出事之前，你被我師父劫走了不假，但你並沒被我師父困住多久。當然，這也是我師父默許的。你們給西月皇帝造成一種錯覺，一種你和我師父對立，你落在我師父手上，生死不明的錯覺。這個時候，你人早已離開西域，去安排人暗地裏攻陷西月京都。”
“你的目的達到了，西月皇帝退位，我師父自焚而亡。不，應該說利息也收回來了。在你和我師父的促成下，我這個被人人喊打的聖女也將計就計，不但得了聖教，還再次真正籠絡了聖教信衆以及西域百姓的心。”
“這看上去我撿了大便宜沒錯，但我凌婧，也同時是你長孫無極的妻子。這對你長孫無極，對大景來說，和樂而不爲？所以，在聖教之事中，你顯然改變主意了，改變了那讓我在西域無立足之境的初衷……”
她微微搖頭，“不，也不全是你改變了主意。這裏面還有我師父一大份功勞。你們算計他，他也在算計你們，他願意死，還了父母生他的債，但他不願意又事事都如你們的意。所以他一早安排，最後讓我這個本該臭了的徒弟鹹魚翻身，承襲了聖教。”
“後來……南疆玉雪山之事……”
她又輕輕笑了笑，“你是大景攝政王，幾乎無所不能的大景攝政王，眼睛遍天下每個角落的大景攝政王。所以，瀾國是凌斷念巢穴這種事，你又怎麼會一點不知道？何況……”
南疆玉雪山那樣的地方，還是山巔墜下，別說由於吃了解寒毒的藥丸身體完全失去任何力氣幾乎站不穩的時候，哪怕是正常情況下，高手如長孫無極，毫無防備被人推下去，不亡也必廢。
而她在瀾國看到的長孫無極，卻幾乎是同時和她與凌斷念差不多前後抵達瀾國。
既沒死，也沒廢。
“你知道凌斷念對你出手後，會帶我去瀾國。你甚至先一步去了瀾國等我們也可能。你知道我的行蹤，你故意讓那個漿洗衣服的阿婆帶着沾染你身上血跡和氣味的衣物在後院去洗，讓她引導我對你產生興致……”
“再後來，瀾國的一切我就不用說了。”
她的平靜在這時候才露出那麼兩分嘲諷來，“長孫無極，你不覺得特別沒意思嗎？一方面引導我去想起一切，一方面又考驗我，看我本能下會如何選擇。你想證明什麼？”
長孫無極的眼眸紫得幽暗，裏面有種深沉的暗涌，近乎灼灼的看着她，手上的動作更柔情，“你不知道？”
百里緋月勾了勾脣角，妖嬈的笑綻放在她脣角，帶着點嘲諷，帶着點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