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做不到。
或許荀長老當年有自己的苦衷，但這不是秦城的道。
若要報仇，快意天下，何須仰他人鼻息。
命運始終要握在自己掌中，而不是交給他人掌控。
“當年，問道宗主給了你兩個選擇，所以，你給我的第二個選擇是什麼？”秦城看向荀長老問道。
荀長老眼眸掠過一抹失望，他淡淡道：“我問道宗，需要妖族某個妖王的貼身至寶，你若將此物拿回，可以作爲獎勵，釋放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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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提醒你，這一條路，極難。”
“謝謝提醒，但我已經想好了，那東西我會拿過來。”
秦城點點頭，準備離開。
“秦城，我很好奇，難道區區兩個奴印，還比不上你加入問道宗得到的多？”荀長老忍不住問道。
秦城微微一笑道：“在我看來，讓我兄弟成爲奴僕，和死了又有多少區別，他們理解我，我同樣理解他們。他們寧死，也不會忍受這種羞辱。”
“而且荀長老，我也很好奇，當初的你，有沒有想過不走那兩條路，也能做到很多事。”
荀長老微微一愣。
在秦城走出府邸時，荀長老再度出現，他不屑的搖頭，滿臉嘲諷。
“秦城，你太天真也太張狂，這世界不是憑你一力可以改變，只有依附於強者，才能達成你的期望。”
“但我爲何不能做那個強者？”
秦城沒有開口，他只是輕輕搖頭，大步而走，堅定無比。
看着秦城離開的背影，荀長老眼眸陰鷲。
“長老，你叫我。”
在他一旁牆壁陰影中，一個聲音緩緩響起。
“灰厄，到了你出手的時候，跟着這秦城，看住他，不用你做什麼，但不管這小子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向我彙報。”
荀長老聲音陰冷，緩緩說着。
“嘿嘿，長老放心好了，你把我從那鬼地方放出來，你任何吩咐我都會照辦，在分神境下，還沒有人能逃脫我的跟蹤。”那聲音自信道。
“別大意，這小子手段很多，一定要盯緊了，寸步不離。”荀長老冷哼一聲。
“我會做到的。”
在他說話時，一道微不可察的氣流，從黑暗中飛出，幾個呼吸，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秦城，你不會真打算去搶波妖王的那面旗子吧。”走出這府邸，金色雀鳥朱靈，有些擔心的開口道。
“我可告訴你，波妖王的那妖旗，可是整天貼身攜帶，而且這妖旗和他們本族的傳承有關，之前也不是沒有人類修士動過心思，但最後都死狀悽慘。奪那東西，怕是十死無生。”
“你緊張什麼，我和這妖王沒有半分仇怨，爲何要去搶他東西。”
秦城無語的瞪了朱靈一眼。
問道宗讓他去拿，他便去，那不成了蠢貨。
“那就好，這波妖王好歹算我叔叔，若你真的去搶他東西，我都不知道如何自處了。”
朱靈吐了口氣，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不加入問道宗，也不去拿東西，怎麼救葉尊和絡腮鬍。”
朱靈聞言一愣。
秦城繼續道：“這世界上，也不是沒有第三條路。”
朱靈同樣心機聰慧，他陡然瞪大眼眸，驚得難以置信。
“你不會是……要劫牢吧”
“爲什麼不？”
“硬闖問道宗，然後去後山劫獄，將葉尊兩人救出，還要全身而退，這難度太大了。”
“那就所幸鬧的更大一點，這後山關押的，又有幾個真正的有罪之人，大部分都是可憐之人罷了，倒時候全放出來，新仇舊恨湊一起，場面豈不是熱鬧。”
秦城的話，讓朱靈和符魔都是一陣呆滯。
問道宗作爲無數歲月的大宗門，關押重犯的後山內，那些修爲高強者簡直恆河沙數。
秦城一旦將這監牢毀了，讓那些被壓制的重犯全都脫困而出，這場面會有多混亂，簡直不可想象。
“那你爲何還要答應荀長老？”朱靈不解道。
“因爲我不光要全身而退，還要讓問道宗懷疑不到我身上，這樣纔好保護住葉尊他倆，也能保住秦門這些人。”
秦城吸了口氣，自己的勢力還是太小。做事情要面面俱到纔可以。若自己真有通天之能，直接硬闖進去，問道宗又敢說什麼。
“秦城，荀長老說了什麼？”
走出府邸區域，蒲靈走了過來。
“我要去趟妖族找個東西，將此物拿回來，荀長老就會放人了。”秦城道。
他沒有選擇對蒲靈說實話，並不是不信任，只是這件事危險無比，秦城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哦，那可太好了，不過這東西怕是不好拿吧。”蒲靈先鬆了口氣，又有些犯難道。
秦城笑了笑，正要說什麼，他突然轉頭看向了遠處。
一個穿着寬大道袍，上面繡滿道家紋路的男子，正緩緩走來。
男子面龐白淨，頜下留着一縷長鬚，看起來四五十歲，一雙眼眸頗爲明亮，帶着一種洞悉一切的睿智。
“父親，你怎麼來了。”
看到來人，蒲靈有些驚訝。
“還不是來找你，我受到友人委託，今日帶你和你母親，去八族隱界一趟，順便教你一些高深的卦術。”
“但是父親，我想和秦城……”蒲靈皺眉道。
“蒲靈，你就和道人一起去吧，我這邊自己更方便。”秦城道。
“這位就是名揚四海的秦公子吧。”
男子笑容親切，看向秦城，給人一種溫和，如沐春風之感，讓人不自覺的親近。
“見過蒲道人，您的大名可比我強多了。”秦城微微一笑道。
“時間緊迫，我就不和秦公子多聊了，改日有時間，去我府上，你我暢聊一番。”蒲道人笑了笑道：“蒲靈，我們這就走，聽說在八族東北方，有千年玄龜出現。”
蒲靈朝秦城點了點頭，跟着蒲道人離開。
“東北方？他這話什麼意思。”
秦城望着兩人背影，眉頭微微一皺。
蒲道人和蒲靈說話時，看似只是隨意之語，但在那東北方三字落下，秦城只感覺腦袋一陣眩暈，有一股玄妙之感涌入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