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城南監獄裏，被關了很久的那個軍校生……
“您上次是不是來過？”
左星堯突然有了印象。
上次那個在地下車庫裏對顧星辭動手的男生，他剛把人帶回局裏，那個男生就被接走了。
他當時匆匆見過那位一面。
和這位的確有些相似。
“對。”沈遇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說話。
左星堯沒敢坐下，而是問：“局長呢。”
“他有事出去了。估摸着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不過咱們兩個可以先聊一聊。”
“聊什麼？”左星堯不解。
“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副隊，很顯然你也是個聰明人。”沈遇摩挲着水杯的杯壁，感受着裏面滾燙的水溫。
他笑得有些漫不經心，僅僅是一個擡眼的動作，就讓左星堯有些恍惚。
好像……顧星辭平日裏也是這般模樣。
雖然兩人五官不像，但這一顰一笑，又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左星堯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只是他依舊按兵不動，“您就是來找我的那位吧。”
沈遇但笑不語。
“這件事，是您負責嗎？”
左星堯這麼問，無疑是想套話。
在他的這個問題裏，他將沈遇自然而然的放在了上級領導的位置上。
沈遇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一個左星堯而已，在他眼裏還不算什麼。
太嫩了。
他不動聲色，“我不和你繞圈子。”
“我是顧星辭的父親，我來不是因爲公事，只是想單純的瞭解一下她的計劃。”
左星堯短暫的驚訝了一下，但畢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心裏素質絕對過關。
他不動不搖，像是一個局外人：“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
“我和顧星辭，只是普通朋友。”
“現在纔想起來和顧星辭撇清關係，是不是有點太晚了呀小朋友。”
沈遇不笑還好，一笑起來，加上他說話時的語氣，真的是和顧星辭太像了。
要不是理智還在，左星堯估計早就放鬆警惕。
“你不需要對我有任何的戒備。”沈遇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個世界上誰都可能背叛FA，背叛馮珂，背叛顧星辭。只有我不會。”
“說句對不起顧承業的話，我們三個就是一家人。雖然沒什麼血緣關係。”
“您是FA的人？”
“是啊。”沈遇眨了眨眼睛，臉上有着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俏皮，“FA就是我和馮珂創立的。”
“可是……我好像對您沒什麼印象。”
“您是不是很早就退出了FA？要不然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吧。”
“沒有退出。”沈遇搖頭，“我沈遇，除非是犧牲，不然不會離開FA的。”
“只不過這裏的故事有些複雜，說了你也不能明白。”
“不過，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還是會講給你聽的。”
“但是現在，眼下，我還是想了解一下顧星辭的計劃。”
“……”左星堯擰了擰眉，似乎還在猶豫。
“其實我與顧星辭也近十年未見了，這些時日我一直在她周圍，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比如？”
“就比如她這次的計劃。”
“如果我是馮珂，我會把她關起來打一頓，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實行這個計劃。”
“嘶，不對，那丫頭好像也不怕馮珂。”
左星堯：“……”
“不過那丫頭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有血性。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因爲作爲一個父親，我現在很擔心她。”
左星堯沒忍住直接問，“那你爲什麼不乾脆直接回FA見她呢，我其實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她現在什麼情況，是死是活，我也想知道。”
“好問題。”沈遇打了個響指，他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但沒有全部斂去。
“因爲，我不僅是顧星辭的父親，我還是一名軍人。”
“我還有沒有完成的任務。”
“如果可以的話，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回去了。而不是躲在暗處，小心翼翼的像個偷窺者似的，想多瞭解一下我的女兒。”
在國家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他是先上交給國家，然後才成爲馮珂的戰友，FA的創立人，顧星辭的父親。
“總要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儘管如此，沈遇的語氣依舊沒什麼感情起伏，和一開始一樣，平淡的讓左星堯都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顧星辭的父親。
可轉念一想，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左星堯深吸了一口氣，在擡眸時，眼底一片堅定：“她的計劃是這樣的——”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星堯停下來，看着對面正在低頭沉思的男人。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因爲我負責這其中的第一環，所以顧星辭纔會告訴我。”
“不過，這其中出了些岔子。您要是想了解更多的話，我建議您還是直接從顧星辭身邊的那兩個隊員下手。”
男人回神，問：“123和139嗎？”
“對。”左星堯點頭，“您知道啊。”
“見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沈遇勾脣，“那兩個小子比你還難搞。”
“但是他們，特別是123應該知道全部計劃。”
沈遇搖搖頭，“現在，他們估計已經在FA了。”
“那要不，叫局長幫忙打聽一下？”
“他們不會說的。”沈遇手指點了點桌面，“如果有FA三隊犧牲的消息放出的話，那顧星辭肯定還活着。”
“但是這麼久過去了，什麼動靜都沒有。”
“您別擔心，顧隊那人還是有分寸的。”
沈遇沒應聲，過了良久，氣氛愈發沉悶，他纔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誒對了，她和那個秦覺怎麼樣了？”
“兩人在一起很久了吧。”左星堯沒聽到兩人分開的消息，“他們兩個感情還是不錯的。”
“估計應該是要結婚的。”
“秦覺那個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啊。秦總還是很寵顧隊的，平時寶貝的厲害，隔一會兒都要查崗。”
“我感覺，要不是顧隊自己還有工作在身，秦覺都恨不得直接把人擋在身邊了。”
這話一出，氣氛就沒那麼緊張了。
沈遇笑着點點頭，“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