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秦覺的淡定，高雄則有些心驚膽戰。
他還以爲掛掉電話後，秦覺會直接砸了他的手機。
可並沒有。
但這恰恰說明了秦覺現在真的有問題。
高雄將手機收好，連忙開口：“您別太擔心，顧小姐畢竟也是專業的，而且看樣子FA那邊已經把她接回去了。應該不會有事的。”
秦覺沒應聲，他看了一眼窗外，隨即從西裝口袋裏掏出自己的電話。
翻找了許久，他才找到了馮珂的電話。
之前爲了顧星辭的事情，他和馮珂特地交換過聯繫方式。
剛纔是真的糊塗了……
把馮珂這個給忘掉了。
他連忙撥通電話。
大概是有些急躁，他手指搭在一側的圍欄上，不停地敲擊着，節奏有些凌亂。
良久後，他不耐的轉過身子，靠在窗前，手機的電話遲遲沒有人接聽。
他不甘心的又撥了一通過去。
這次電話依舊響了許久，不過最後卻有人接聽了。
輕微的一聲細響後，秦覺警惕的站直了身子，“馮珂先生，我是秦覺。”
“我知道。”馮珂存了他的號碼，知道是他。
“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秦覺知道，一般情況下還是不要打給馮珂比較好。
“如果不是很急的話，我也不會打給您。”
馮珂應了一聲，沒說什麼。
他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知道秦覺是爲了什麼事來找自己。
不過他不能先開這個口。
在這件事上，他不能透露什麼。
“我知道股形成今天買了回京都的機票，但是人並未出現在這次的航班上。而距離機場不遠的路段也發生了一些非法持槍人士。”
“我現在聯繫不到她，不知道這件事和顧星辭到底有沒有關係？”
聞聲，馮珂笑了笑，像是調侃一般，說道：“你不是在國外嗎，消息還挺靈通，不愧是秦總啊。”
事實證明，秦覺知道的遠比這些還要多。
他其實已經能證明這件事和顧星辭有直接的關係。
“只是病急亂投醫罷了。”
“她沒事。”馮珂回的很乾脆，“她這個人雖然瘋了一些，但既然能在這個位置上坐穩，那就說明是真的有手段有能力有頭腦。”
“你不需要擔心她。比起她，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她在FA還是很安全的。”
猶豫了一會兒，秦覺問：“那能不能麻煩您把電話給她？”
“這個不行。”
馮珂轉頭看了一眼監控中的畫面，微微一笑：“我們現在總部這邊是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麻煩，暫時其他人員都處於備戰狀態。”
“具體發生了什麼，自然不能向你透露。總之一句話，她是安全的。”
“如果你連我都不相信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我知道你的人脈很廣，你想知道什麼也都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是涉及到FA內部的事情，隨你怎麼查，只要我不想透露，就沒有人能告訴你。”
“擺在你眼前就這兩條路，要麼相信我，你在國外安心處理你的工作，回來估計就能見到她了。
要麼……”
“我相信您。”
沒等馮珂把話說完，秦覺就開口打斷。
“沒有。”秦覺攥住電話的手緊了緊，“您忙。”
通話就此結束。
電話掛斷後，秦覺良久後纔回過神來，收起電話。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裏五味雜陳。
一旁的高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過問，只能站在一側默默的觀察着秦覺的表情變化。
可秦覺到底是沉穩，畢竟縱橫商界多年，喜怒不形於色。
心思太難琢磨。
沒過多久，秦覺擡手揉了揉眉心，“走吧。”
他知道，現在只能選擇相信馮珂。
如果不相信馮珂，那麼第二條路就是，他會亂了陣腳，匆匆趕回國，然後利用自己的人脈去查，到時候整個四九城內部都會變天……
這樣下去，對他，對顧星辭，對FA，都是沒有益處的。
甚至很容易會驚動潛伏在暗處的那些人。
而且，馮珂畢竟是顧星辭的父親，無論是出於什麼角度。馮珂自然不會傷害顧星辭，希望顧星辭好的人，馮珂肯定也是列於首位的。
馮珂說，等他回國，應該就能和顧星辭見面……
果然，身爲“特殊人員”的家屬，心理必須要強大才可以。
不然每天提心吊膽的，自己都能把自己嚇死。
顧星辭，那個被FA內部供爲神明的人，能出什麼事情呢。
他相信她。
——
FA頂層內，馮珂摸了摸旁邊的茶杯，杯壁已經沒了溫度。
他面無表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涼茶。
入口有些澀。
“是秦覺嗎？”一側的一隊問出聲。
“嗯。”
馮珂把茶杯放下，“擔心自己媳婦來了。”
“他在國外消息都這麼靈通啊。”一隊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這次倒不是調侃，是真的驚訝。
“他在四九城人脈這麼廣，在內部熟人很多。隨便打聽兩下，就能知道個大概。”
盯着畫面裏平靜的躺在牀上的顧星辭，馮珂搖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丫頭倒是把我害慘了。”
“也是。”一隊笑得無奈，“要是她出點什麼事的，秦覺那邊指定是瞞不住的。到時候那人一瘋，咱們這就消停不了了。”
“誰說不是呢。”馮珂視線一直緊盯着屏幕，頓了頓，終於，他看到門邊被人推開，有人進去了。
“來了。”
他示意一側的014。
聞聲，一隊擡起手腕看了一眼通訊器上正在倒數的時間，“還來得及，您放心。”
馮珂捻了捻手指，目不轉睛。
“來根菸。”
“……”一隊愣了下。
“您等着，我去給您找。”
他向來不怎麼抽菸，印象裏，馮教官也是這樣的。
好在二隊就在隔壁，那邊什麼都有。
“您想抽什麼？”
“隨便吧。”馮珂擺擺手，語氣沒什麼起伏。
他也沒有煙癮，現在想抽，也是想簡單的緩解一下。
他雖然年紀一大把，大浪大浪見過不少。
可看着自己女兒這樣，還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