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馮珂示意。
123環顧了一圈，這裏空着的位置只有兩個，一個是顧星辭的位置，一個是九隊的位置。
他坐哪一個都不合適。
而且在座的都是隊長，他一個隊員，不合適。
“我站着吧。”說着，他乖乖站到顧星辭的位置後面。
像是顧星辭也在一般。
安全感十足。
“你坐對面。”馮珂指了個方向。
123看了眼，發現馮教官說的是九隊的位置。
他一愣，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再看其他隊長的表情，有在笑的，有無奈的，也有面目表情看着他的。
看起來情況有些複雜……
“我站在這裏就可以了教官。”
“你先坐。一個位置而已。或者你想的話，也可以坐017那。”
指的就是顧星辭的位置。
123一驚。
“快點，坐下之後會議開始。”
斟酌着，他坐到對面。
見狀，馮珂滿意的收回視線。
“最近前九隊的事情一驚塵埃落定，後續一切也都一驚處理完畢。眼下唯一還沒有定奪的，就是九組新任隊長人選。”
“上次會議你們都應該聽到了。所以我們直奔正題，關於這次九組新隊長，總部決定給123這個機會。”
“咳……”身下的椅子有些燙屁股，123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馮珂沒理他，繼續說着：“這次不進行投票，你們的意見不會影響這次的結果。123來總部時間很早，又一隻跟在三隊身邊，經驗豐富，是九隊的不二人選。”
“你們有誰想說兩句嗎？”
馮珂掃了一眼幾人，大家哪兒敢有意見啊。
更何況馮珂自己也說了，他們的意見也改變不了這個決定。
再提出來，這不是找罵嗎？
大家都明智的閉上嘴。
但是……
“教官，這個位置，我不能勝任。”
“爲什麼？”
馮珂看過去，很平靜地問。
“其實九組裏有很多比我更合適的人。而且我個人能力確實不足。”
“顧星辭有聯繫過你嗎？”
“沒有。這件事，顧隊已經知道了嗎？”
“對。”馮珂點頭。
“那顧隊有沒有說什麼。”
“你很在意嗎？”
“嗯。”
“如果她同意，你會覺得自己能勝任嗎？”
聽到這個問題，123沉默了一瞬，搖頭。“不能。我還是想留在三組。”
“九組雖然不在一線，但好歹也是個隊長的位置，對你來說，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你可要想清楚。
顧星辭也提到過，這是你的選擇，不要想別人。看你自己。”
“當然，我不逼你現在就給我回答。可以再考慮一下。”
“我不想考慮。”
“我說的考慮，是你可以現在給顧星辭打個電話。”
123愣了下，然後應下，“好。”
——
顧星辭剛從顧星衍那邊要了個他學校附近公寓的地址，就接到了總部那邊的來電。
她按下通訊器，示意，“我在聽。”
“顧隊……”123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總部找過你了？”
“嗯。”
“這機會不是誰都能有的。給到你說明總部十分看好你，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當然，如果決定好了，就要做好這個決定後續引起的所有結果。”
“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你都要有心理準備。”
顧星辭的話和馮珂剛纔說的沒有什麼區別。
“我想知道，拋開這些，您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你沒有領導能力。你雖然冷靜沉穩，但沒有威嚴。你看我在三組雖然也能與大家打成一片，但我一個眼神，所有人都要給老子閉上嘴。”
“雖三組與九組不同，但隊員實際上沒什麼區別，所以，你能做到我這樣嗎。”
“要打得出手，罵得出口。對他們不能心軟。”
“如果你覺得你可以，那我就相信你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我們每個人在FA的時間都只有這麼兩三年，時間短暫，能把握住的一定要牢牢握住。”
“人要向上走的，裴今朝。”
“其實，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不太支持的。因爲很難想象你做隊長的樣子。但是如果你自己有這個意願，我覺得，我帶出來的人，應該不會太差。”
“你說呢。”
“我知道了顧隊。”
“好。”
“那你好好養傷。”
“嗯。”
“那我先……”
“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還是你的顧隊。記住，你，123，真的很優秀。”
123哽咽了一下，應道：“我知道了，顧隊。”
通話結束，123忍不住擡手擦了下眼角。
再擡頭時，他還紅着眼圈，但看着馮珂的眼中滿是堅定。
“決定好了？”
123點頭，“教官，謝謝總部對我的認可和栽培。但我無論在哪裏，信仰都不會變，我隨時可以爲了FA奉獻我的一切！”
“所以？”
123站得筆直，擡手朝他敬禮：“我要留在三組！”
他必須承認，隊長的位置是誘人的。
他拒絕，也不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是擔心會有很多人不服氣。
儘管顧星辭告訴他要往前走，抓住機會。
可對他而言，三組就是他的機會。
當年在泥濘裏，所有人都要踩他一腳，希望踏着他往上走。
這FA從外表來看其實就這麼一大點的地方，可這裏卻裝下了許多沉甸甸的信仰。
他是這裏最渺小的一個，並不起眼。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沒有人想知道他從哪裏來。
沒有人看到他的優點。
只有顧星辭。
她站在臺上，擡歩走到邊緣，緩緩蹲了下去，朝他招手，“後面那個，過來。”
所有人都期待着她口中的這個“後面那個”會是自己。
包括他也一樣。
擡眼的看過去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個人，真的是他。
他沒有猶豫，朝她走過去。
走近後，他立正敬禮，隨即微微仰起頭與她對視。
她蹲在那，掃過他的胸牌，語調懶洋洋的，“啊，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