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裏面的人往外推,很快他便打開門走了進去。
“你沒事吧?”熟悉的女孩第一時間上來查看他的情況。
林南洲瞧着對方熟悉的眉眼,收回視線,微微搖頭:“沒事。”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爲你在路上出事了呢,剛想出去找你。”女孩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又拉着他去一旁的火爐前取暖。
因爲暴雪的原因,今天酒館沒什麼生意,在一樓活動的都是這裏的租客。
比往常要安靜一些。
大家見到他把食物帶了回來,看着他的眼神都友好了起來。
大家都還算客氣的同他說了兩句話,或是寒暄或是感謝。
林南洲都笑着應下,表面工作做足。
他脫掉身上已經被風雪浸溼的外套掛到一側烘乾,然後脫了鞋子手套,坐在火爐前取暖。
女孩給他拿了熱湯過來,“嚐嚐,我做的呢。”
熱湯被裝在一個大杯子裏,像是啤酒杯。
“謝謝。”林南洲接過來,握在手裏暖着手。
眼前火爐裏,火焰歡快的跳躍着,木柴燒的更旺,噼裏啪啦作響。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又去看牆上的時鐘。
這才發現那時鐘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停掉了,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沒電了。
停留在十點二十八分四十二秒。
他在腦海中細數着今天的日子。
猛地發現,今天是元宵節。
他看向一側的窗子,可惜根本望不到外面。那慘敗的窗戶已經被厚雪遮擋,外面的光景只剩一片雪白。
就像是他的未來一樣,一眼就能望到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裏待多久,和這些四處逃竄的危險分子住多久。
來到這裏的沒一個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是揹着命案的,沒有誰的雙手是乾淨的。
而他要找得人,這麼久了,也纔剛剛露面。
但重要的東西,他還是沒有拿到。
眼下,再沒有進度的話,他還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裏。
在這裏的這些時日,他每天都在見證着殺戮。
他們都是亡命之徒,身上都攜帶着武器,他有過觀察,許多人的武器都是市面上很難買到的,基本上都是很先進的設備。
所以,像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現象,很多很多,幾乎每天都會在發生。
最後當然就是,誰的拳頭硬,誰的武器精良,誰能活下來。
他每天都在幫着這裏的老闆清理着屍體,後院的一具屍體還沒涼透,很快就會有下一具前來作陪。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成爲其中一員。
到時候,又是誰來把他扔出去呢?
想到這兒,林南洲沒忍住,勾脣笑了笑,垂眸喝了口熱湯。
見他突然笑了,女孩眨眨眼,往他身邊靠了靠:“你在笑什麼啊?”
“沒什麼。”林南洲微微搖頭。
但顯然,女孩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上下打量着他,猜測:“你是在想女人吧?”
兩人用英文交流着,聽到這句,不遠處正路過的老闆也聽到了,順勢在林南洲身旁坐下,勾住他的肩膀,笑着問:“女人?你還有女人?”
林南洲偏頭,衝他笑了笑,“當然,女人誰沒有過。”
“呦,說來聽聽。”老闆把他手裏的熱湯奪過來丟到一邊,“來喝酒!喝點這個,待會兒就暖了!”
他直接從一側的酒櫃裏抽了一瓶威士忌下來,直接打開遞給林南洲。
“快,一瓶酒換你一個故事。”
“沒什麼故事。”林南洲盯着手裏的酒看了看,“就是一個很好地姑娘,我配不上。”
“哎呀,這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啊。喜歡奪過來就是了,這麼娘們唧唧的做什麼。對方不同意你就去把人綁過來,關起來,辦法這麼多。”
“是啊。”林南洲笑着附和,“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我就把人帶走。”
“這就對了嘛!帶她換個地方照樣生活,找一個誰都不認識你們的地方,一個女人她能逃到哪裏去?還不是得乖乖的跟着你?”
老闆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南洲應聲。
但依舊心如止水。
綁走?關起來?找個不認識他們的地方生活?
確實是這些人的手段。
但,這並不是他的。
對方可是顧星辭啊。
他不想這麼做。
也不能這麼做。
就算他真的瘋了,不顧一切了,最後也不可能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
他不能毀了顧星辭。
他們不會成爲很好的伴侶,但是永遠是最默契的搭檔。
她以後一定要走一條坦坦蕩蕩的路,被所有的鮮花掌聲簇擁着往前走。
他也要努力,站在她旁邊,和她一起往前走。
配得上她。
配得上馮局和沈隊當年的知遇之恩。
配得上國家多年的栽培。
配得上這祖國的大好山河。
——
顧星辭一覺真的睡到了傍晚。
她翻了個身子,不出所料,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她忍不住抱着被子在寬大的牀上打了個滾,然後才慢悠悠的扶着腰坐起來。
地上的衣服已經不見了。
大概是秦覺收起來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有睡衣在。
她忍不住嘖了一聲,暗道秦覺還算是有點良心,知道給她穿件衣服。
過了一會兒,她掀開被子下牀,打算去洗漱。
可惜雙腿一沾地,竟然還在打顫???
顧星辭愣了下,雙腳踩在柔軟昂貴的地毯上,最後罵了一句。
正巧,被她正罵着的主人公,應聲推門進來。
顧星辭回頭看他一眼。
能不敲門就進來的,除了秦覺還能是誰啊?
四目相對,秦覺微怔,迎上她有些惱怒的視線。
“醒了?”他上前,“哪裏不舒服嗎?”
“阿西。”顧星辭沒給他好臉色,“我現在感覺哪裏都不舒服了。”
她看着他,憤憤不平,“真的,你改個名吧。”
“別叫秦覺了,叫禽獸吧。”
秦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