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堯陪着顧星辭一起從審訊室裏出來。
和老齊打完招呼，兩人就一起往外走。
顧星辭一邊戴着口罩，一邊說道：“她後面應該會說些什麼，我不是很確定她的話有沒有價值，但一定不是在說謊。”
“明白。”左星堯點點頭。
“所以，你剛纔不僅僅是在和她閒聊吧。”
那一字一句，聽起來像是在聊天，其實更像是對峙，不斷進攻。
字字句句宛如鋒利的刀刃，一步一步將對方的防線擊垮，刺穿——
顧星辭勾脣笑了笑，說：“在這種地方，這種環境下，這種身份，怎麼可能會有心情閒聊。”
“我看她真的被你刺激的不輕啊。”
“就這樣我還已經收着力呢，要是動真格的，我都擔心她精神出現問題，影響你們後續的進度。”
聞言，左星堯吸了口氣，“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顧星辭一笑，“不用客氣。”
左星堯早就熟悉了她這股不要臉的勁兒，笑而不語。
他把人送到車前，單手搭在車門，側着身子面向她，說道：
“估計飯局會在三天後，具體時間定下來，我提前給你打電話，你記得抽出時間來一趟啊。”
“好。”顧星辭擡起帽檐，與他對視一眼，“你們這段時間也辛苦了。”
這黑眼圈重的都快拖到下巴上了。
左星堯無奈搖頭，說：“害，都是應該的。”
“等這個案子結束了，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也就那麼兩天了。”
顧星辭聳肩，“你多注意休息，年紀輕輕的別猝死了。”
“呸。”左星堯翻了個白眼，“說點吉利的話。”
顧星辭忍不住笑出聲來，搖搖頭，“上輩子估計是殺人放火，這輩子市局大隊手拉手。”
“哎，爲人民啦，苦點累點也值得，大家安全就行了。”左星堯長舒了一口氣，繼續說着：“而且你也知道，咱這裏是什麼地方，首都啊。”
“在這裏出這麼大的事情，關注度太高了。大家辛苦一點，加班加點給個結果，讓大家都安心一些，也是應該的。”
顧星辭點點頭，這話倒是贊同。
“話說，你和黎洋洋，哦不對，秦思楠，到底怎麼樣了？”
現在黎洋洋已經回了秦家，戶口也改了回來，包括名字。
所以現在必須要叫秦思楠纔行。
“她現在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我這段時間也忙，也就沒有再聯繫過她了。”
“免得打擾到她。”
顧星辭思忖了一會兒，問：“那你母親那邊怎麼樣？可以接受這個事實嗎？”
先是以爲她是秦思楠，後來以爲是黎玥，現在又換成了黎洋洋。
他們倒是都可以接受，因爲從一開始就知道。
但是像是這些老一輩的家長，可能就不太能接受這個現實了。
“會不會覺得被耍了啊？”
左星堯搖搖頭，“秦氏出事之後，我就特地打電話解釋過。”
“我母親當然也覺得有些驚訝，但是說開了之後，還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這件事後續牽扯了太多，她也知道我們都不容易。”
“而且我家又不止我一個警察，所以我媽驚訝過後，就也釋然了。完全可以理解，她這幾天也想着過來見見黎洋洋，主要是心疼。”
“但是被我攔下了，畢竟現在正在備考，也怕真的影響到那丫頭。”
“想見就高考之後再說了。”左星堯攤手。
聽到這兒，顧星辭也往車上一靠，她抱着胳膊，眉頭一挑，“那你對黎洋洋到底是什麼想法啊。”
“沒什麼想法啊。”
“嘶。”顧星辭仔細打量着他，顯然不信。“那你們婚約這事兒呢？”
左星堯面無表情，眼底沒有一絲異樣，“等她高考之後再說吧，兩家商量一下，取消算了。”
顧星辭皺眉，歪了下頭，似乎是很不理解。
見狀，左星堯嘆氣，“她還小，剛回秦家，還沒上大學，幾乎還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然後就被這個所謂的婚約捆綁束縛住，似乎很不合理。”
顧星辭：“……”
她嘶了一聲，顯然是覺得左星堯是個雙標狗。
“當初，我代替秦思楠回到秦家的時候，也沒見你拒絕婚約啊？”
“那是因爲你沒拒絕啊。”左星堯雙手一攤，理直氣壯的說着：“但凡你也不同意的話，我肯定也不能強求你啊。”
“而且當初誰知道這件事這麼曲折離譜啊。”
顧星辭嘴角狠狠一抽，“別說了，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個雙標狗。”
“……”左星堯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