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這十個人裏，就數他最廢物了。
雖然往日他總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這的確也是事實。
如今，“大難臨頭”，他也不知道該抱誰的大腿纔好。
四隊嗤笑一聲，“怕什麼，有三隊他們幾個在這兒，還輪不到咱們幾個當炮灰。”
“到時候你說真要打起來，車輪戰的話，三隊五隊七隊八隊九隊十隊，那都得衝在最前面。咱們幾個搞好後勤就行了。”
四隊認真分析，“一隊負責通訊，二隊負責做飯，你負責幫忙打打下手去抓條魚，我呢負責喫，完美。”
全員：“……”
六隊當時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我倒是沒有意見，就不知道其他隊長……”
顧星辭一敲桌子，“定個規矩。到時候真要玩車輪戰的話，你先上。”
她指了指六隊。
“爲、爲什麼啊！”六隊蹭的坐直了。
“你懂不懂什麼叫田忌賽馬。”八隊和他認真說道：“先找到我們的，自然是綜合實力最強的小隊，當然先派你去對打了。”
“……不是，我到時候被十個人圍毆，你們忍心嗎？”
顧星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六隊：“……”
隔了一會兒，一隊拍了拍桌子，示意他們兩個先安靜。
“其他人有什麼想法嗎？”
二隊搖頭，他反正無所謂。
緊接着視線移到五隊身上。五隊拿着鋼筆在本子上不知道寫寫畫畫什麼，一直沒停。
察覺到一隊的視線後，他擡頭看了一眼，筆上一停，“我們五隊不可能全員參加的，組裏還有其他傷患。”
“這個你不用擔心，總部會想辦法。”
“那我沒問題了。”五隊點頭。
醫生，放不下的當然就是自己的那幾個病人了。
如今病人有着落，他自然沒什麼想法。
然後就是七隊。
七隊想了想，問：“可是我們每個組的隊員數量不是平衡的，如果全員參加，也不能合理分配啊，最後肯定會有落單的，這個要怎麼辦？”
一隊答：“先抽籤，抽籤結束後，剩下的自由組隊，但是你們放心，總部會實施監督，不會讓實力過於懸殊。”
“可以。”
一隊又看向八隊，八隊舉雙手贊同。
然後就是九隊和十隊，十隊也很喜歡這樣的場合，幾乎每年都重在參與。
至於九隊——
“我只有一個問題。”
“這個比賽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雖然剛纔馮教官已經說過了，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突兀，你們不覺得嗎？”
“雖然我沒有參加過你們往年的那些魔鬼周，但是也略有耳聞。今年突然改了規則，還停下所有運營，全員被迫參加，這不等於在內耗？”
“而且這個島這麼大，總部拿下許可也不容易。這麼大動干戈，爲了什麼？”
這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下來。
其實他們不是沒有這樣的疑問，只是馮教官剛纔那番話已經堵住了他們的嘴，加上顧星辭又沒有問下去，他們也不太好執着於這件事。
反正已經板上釘釘都要參加，糾結這麼多暫時也沒有意義。
一隊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既然大家都已經簽過協議，就不要考慮這麼多了。”
“安心參加，剩下的我們結束之後再談，到時候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肯定都會知道。”
——
從會議室出來，顧星辭跟着五隊走在一起。
“你怎麼看？”進了電梯，五隊收起本子，問她。
電梯裏就他們兩個，安靜極了。
顧星辭垂眸，表情認真的剝開最後一顆瓜子，把瓜子仁放進嘴裏，她才說道：“老馮的心思，猜不透。”
“但是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五隊點頭，“像是九隊說的那樣，這次確實有點大動干戈了。這次停下運營就是一種消耗，這次的比賽又是在消耗。”
“嘖。”五隊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長，“有點意思了。”
顧星辭偏頭朝他看過去：
“你本意想參加嗎？”
“我？”五隊想了想，說：“我都可以吧。”
“但是我本意對這種比賽沒什麼興趣。”
“要我參加我也能參加。”
分析的一批。
顧星辭收回目光，看着不斷下降的數字。
“或許，你有沒有想過FA有一天會解散。”
“嗯？”
“算起來，你在FA時間也不短，比我正式進來還要長一些。你有沒有想過。”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打開，停在五樓。
顧星辭睜開眼睛，側身讓開位置，“下次見面再聊這個吧。”
聞言，五隊點點頭，起身離開。
電梯門自動合上，最後停在三樓。
當天，魔鬼周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FA。
晚上，顧星辭和沈遇一起喫的飯。
沈遇親自下得廚。
三組的食堂人不多，兩人就在那邊喫的。
角落裏，沈遇小酌了一杯，“魔鬼周的事兒你怎麼看？”
消息一出，幾乎所有隊員今天茶餘飯後，都是在聊這個。
比起幾位隊長的惆悵和疑慮，其他隊員們就顯得沒心沒肺了一些，都興致勃勃，緊張又期待。
顧星辭夾了一顆花生米，“怎麼看？就坐着看唄。強制參加，我又沒有拒絕的機會。”
“怎麼，要是能拒絕的話，你就不參加了？”沈遇笑着問。
“如果按照當初的模式來，無論是個人還是小組，我都沒問題。但是如今換成這樣組隊，等於是回到了最初FA。十個人的位置都不太一樣，雖然往日有過交流，但這樣並肩作戰幾乎還是沒有的。”
“互相不熟悉，而且賽制對我們也沒什麼優勢。傻子才參加呢。”
沈遇哈哈一笑，“只能說你們倒黴了。往日怎麼兇自己隊員的，這個時候都要被一拳一腳討回來了。”
“我們組還不至於。”
“那可不一定。”沈遇小聲透露着：“除了你們之外，他們可不會露臉，你到時候能知道哪個是哪個嗎？趁着蒙面，誰不想上去踹你兩腳。”
顧星辭：“……”
“草？”
還有這種好事？
“我能不能作爲隊員參加啊。”
這種光明正大把人按在地上狂揍又不用負責的賽制，也太麼的爽了吧？
“你是想揍誰啊？”
見她這麼有興趣，沈遇有些好奇。
“五隊啊。”她大言不慚，也沒藏着掖着，“上次見過他和九隊切磋，把九隊打得差點站不起來。”
“我估摸着啊，要是光明正大打一架，我和他，也就五五開。”
“這麼沒信心？”
“你是沒見到啊，五隊長得雖然像是武俠小說裏的柔弱書生，但是打起人來，就差拿根銀針了。專攻穴位，打在麻筋兒上，誰還是他的對手。”
“你小時候我都和你說了，要多讀書。你看看，你們這些啊就只會用蠻力，人家那是知識的力量。”
“是是是。”顧星辭敷衍的點頭，和小時候一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不過，要是正兒八經的打，我肯定在五隊之上，只是要比對付其他人要麻煩點。”
打贏還是能打贏的，至於打多久才能打贏，這個就不知道了。
沈遇笑着搖頭，給她夾菜：“你還是老實一點吧。整天腦子裏稀奇古怪的想法這麼多。”
又過了幾分鐘，顧星辭把最後一口麪條喫完，放下筷子，往前湊了湊，低聲問：
“誒，老馮到底想搞什麼？FA出事了？”
沈遇不動聲色，“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當然是裝傻充愣了。
不然他被夾在中間，多爲難。兩邊都得罪不了。
一邊是領導，一邊是女兒。
招惹哪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