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算是很意外，畢竟，要在京都罩住那麼大場子，背後沒有大身份支撐，若只是普通商賈生意人，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只是饒命，那就抱歉了，別說叫她大姑姑，就是叫她老祖宗，也饒不了她的命。
“我可以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芊芊絕望的猛然擡頭看向她，“你你不能私下處決我！我好歹也是教裏十大聖使之一，沒有聖尊的命令，你”
卻在看見百里緋月手腕間的什麼時，瞳孔陡然一陣緊縮。
定風鈴！
聖教至寶定風鈴！
她之所以判教，就是以爲自己偷到了定風鈴，誰想，她偷到的根本就是假貨
她，她是誰！怎麼會有這種信物至寶！
“你你”
然而，百里緋月沒和她再說什麼。芊芊倒下去的那刻，眼中還有不可置信。
百里緋月揭開她臉上的人皮面具，下面的臉哪裏還是美人，壓根就是個面容奇醜的乾癟老婦！順勢又把人皮面具給她貼了上去。
判教也就罷了，偷東西也就罷了，還殺了教中弟子，又讓她那麼剛巧撞見她，自然別想再活了。
百里緋月來得悄然，去得也無影蹤，完全沒人發現。
回到將軍府清風閣，照樣沒驚動任何人。
夜裏做了賊，第二天自然起不來。
然而，將軍府發生大事了！
百里緋月洗漱完畢喫完飯過去的時候，安園已經很熱鬧。那個凌斷念之前‘睡了’的婢女，此刻七竅流血而死，地上跪了一排伺候的人。
其中一個婢女不住的磕頭，真正是磕得頭破血流了，還在磕，“老爺饒命啊，饒命啊。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奴婢只是聽從夫人的吩咐，給送了一碗補湯過來，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而憔悴的帶着假髮的李氏也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有些發顫。
“你這個賤婢，你，你血口噴人！”李氏本就沒恢復好的身體，氣得直髮抖，臉色青白如死灰，惡鬼一樣恨不得撕了眼前的人。
又看向凌晟，“老爺，您要相信我，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凌晟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實在沒想到，他們緩這幾天，就是爲了把府裏的內鬼也吊出來，然而這個內鬼，真是讓他震怒得心肝都絞痛！
因爲凌嫣然解了禁，此刻也過來了。
凌若藍也過來了。
李氏一看見她們，幾乎立刻撲過去，“你們快和你們爹說說，我真的沒做，真的不是我做的！”
又猛地一下瞪向百里緋月，“小賤人，是不是你陷害我的，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不算，現在還要把我逼死麼！”
百里緋月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李氏此刻又驚又怕，本來經過之前幾次的事，連番打擊，簡直就變了一個人一樣。現在更是完全不帶腦子，一看見百里緋月就恨不得咬死她，“賤人，是你一定是你！你和白芨這個賤人一起串通來陷害我的！不然，你們這麼恨我，我讓人送來的湯藥，爲什麼還會讓那賤婢喝！你們故意陷害我，你們故意的！明明那”
說到這裏突然猛地住了口。
百里緋月嗤笑了聲，“明明那什麼？明明夫人你那孃家舅爺，給你送來的是無色無味讓人有胎悄然落胎，無胎永遠不會在懷的藥，而不是毒死人的藥是不是？”
“你”
凌晟沉重的一擺手，自然有人去做。
“老爺？”李氏驚愕又恐懼的叫了一聲，然而凌晟根本沒理她，只是對幾個僕人道，“把她帶下去看起來。”
“老爺！老爺，不要啊老爺！”李氏聲嘶力竭，然而沒有人多看她半眼，包括她自己的兩個女兒。
而百里緋月打了個哈欠，拿出一瓶藥給素衣，“拿進去給白姨娘，讓她給九弟喂三顆，他就會醒了。”
“是，小姐！”素衣積極無比的進去了。
百里緋月又走到那個‘死了’的丫鬟面前，給她餵了另外一粒藥，那‘氣絕’了的丫鬟也慢慢醒了過來。
看到這裏，凌若藍和凌嫣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凌晟看了她們一眼，“你們兩個和我來書房。”
叫的是凌若藍和凌嫣然。
凌晟三人的身影消失後，姽嫿有些擔憂的開口，“小姐，二小姐和五小姐從今以後，怕是要更恨你了。”
“左右她們也沒喜歡過我。”她現在事情這麼多，李氏這裏，哪有那麼多時間耗。這李氏也是真夠蠢的，以前害她和孃的手段，那個時候的腦子，現在都被豬吃了。
這樣愚蠢的東西，她實在懶得和她繼續磨蹭下去。
雖然李氏在這場血腥的子嗣屠殺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的棋子，也根本不知道那些死的，病的孩子，是因爲從她手過的藥。
但這就無辜麼？
她把自己孃家舅爺安排在錢莊做事，每年貪了那麼多銀錢來孝敬她。而人家呢，早就又是趙士才這位大掌櫃的人了。藉着這位孃家舅爺的手，這位孃家舅爺又藉着李氏的手，這麼多年，李氏無形中就給人當了儈子手。
這還不算，前不久她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那位孃家舅爺給她送每月的銀票來，悄然動的手。
這也算某個程度的報應了！
當然，這事背後的根還很深。
趙士才也好，孃家舅爺也罷，都是些馬前卒。趙士才大不了算個小將。
但是後面的人，目前再要怎麼牽扯，也是牽扯不出來的。
那索性斷了這些馬前卒！
現在的凌府，現在的凌晟，旁人在要出手，那是千難萬難了！輕易也不敢出手了！
姽嫿有些猶豫的開口，“不過，雖然這次確實是李夫人嫉妒，害怕那丫鬟有了身孕，從而出手。但是之前的事，她畢竟也是被利用的那個人。老爺未必會把她逼到絕路。”
“自然不會，凌嫣然和凌若藍還在一天，還是爹的女兒一天，李氏就不會被逼到絕路。”
不過，想必自己那個爹，應該也不會願意在凌府再看見李氏了。估計會送到莊子上去吧。對於李氏來說，也和殺了她差不多了。
不過一個下午。
京都的風向又變了。
凌大將軍府那位要死了的小公子又醒過來了，還能自己坐起來喫飯，散步了！
這這老天爺是在玩將軍府，還是在玩他們呢？
是夜。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潛入安園。
恭敬無比在一屋子窗外垂首回稟，“主子，‘芊芊’姑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