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明白了什麼,一晚上掙扎,今日在這最後關頭,眼見就要成定局了,實在拗不過自己的良心,這纔去找的凌五小姐
他想去找凌二小姐,如今的恭王妃的。
但是恭王府是什麼地方,恭王妃雖然也是李夫人的女兒,但到底是皇家王妃,這種場合也要回避。
他去恭王府外,連門都進不到的!
那景帝派來的公公,畢竟是在宮裏生存的人,也算是有一雙利眼。
這男人說的話,他多少還是看得出來幾分真假。
正因爲如此,心底簡直驚濤駭浪。
難道凌三小姐,真幹出了這樣的事
就算幹出了,他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不緊要宦官,也是沒資格開口做任何決定的。
凌嫣然顯然也沒要他開口做任何決定,只是需要這樣一個見證人。
“這位公公,雖然這樣做,我死後怕是不得超生。但是爲了我娘,我不怕,我只有打擾我娘了!還請開棺一看!”
她眼睛幾乎血紅了,“我必須確認,我娘真的在這裏!這人不至於無緣無故來編排這種事,不親自看過,我怎麼能放心!”
簡直引爆全場!
大景死者爲大,根深蒂固。
“難道是真的”
“我看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是這樣,就算我家孩子是凌三小姐的疫苗救回來的,也不得不說,真的過分了。”這位圍觀羣衆的話聽上去是難掩的失望。
包括凌府這邊的送葬隊伍裏面的各種人。
雖然知道這兩位小姐一向不合,也多少聽說過李氏的所作所爲。
但如果這是真的,三小姐的品行,真的讓他們有些不敢苟同了。
但他們也沒這麼快下定論,骨子裏還是偏向百里緋月這位三小姐的。
畢竟,他們中不是凌晟的人就是藍姨娘新選的人。
那邊凌嫣然依然憤怒悲痛,“我一定要確認娘好好的,一定要確認的!”
凌府那些人看向凌雪兒又看向百里緋月。
其中凌晟留下的一個府裏的侍衛首領站出來恭敬道,“三小姐,事已至此,不管如何,只有驚動李夫人一番了。”
倒不是他對百里緋月要落井下石。
而是既然五小姐提出來,爲了證明三小姐的清白,那是必須開棺的!
百里緋月不痛不癢,“那就開唄。”
這麼坦然的嗎?
周圍的人又有些喫不準了。
唯有凌嫣然,悲傷憤怒下,是十成十的勝券在握!
凌婧這個賤人,三天多前對她說,不會把娘埋進凌家祖墳。以爲她凌嫣然真是傻子麼!喫一塹還不能長一智!
她不就是想讓她來鬧,來要求開棺確認嗎!
她想要算計她,她就讓她被自己設下的套套死!
這賤人也是歹毒,棺材裏那人雖然不是孃的臉,卻只不過是易容後的,人根本就是娘!
她現在無人無財,自然不知道。
這是這兩天她決定和凌若藍那賤人合作後,那賤人的人偷偷進去確認的。
那易容還不是什麼高明的,而是一張普通的薄薄的貼麪皮面具!
可惜,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怎麼會來做這種讓人唾棄不齒的事!
棺材裏的人早已被換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也不能總是凌婧這個賤人算計她!
開棺前,按照規矩要上香。
百里緋月一個庶女,自然需要和凌嫣然凌雪兒一起給李氏上香的。
凌嫣然先被擡過來,非常艱難的勉強給李氏上了香。
“娘,不管您在哪兒,您在天之寧,原諒女兒。”
然後是百里緋月。
百里緋月平靜的走過去,接過旁邊姽嫿遞過來的香,按照規矩,作揖鞠躬,半點不出錯的從容完成了全套動作。
正要把香插到墳前香爐裏去時。
旁邊被那些尼姑擡着的凌嫣然,突然開口,“慢着,不管裏面是不是娘,我娘早逝,都和你脫不了干係。之前在府門口我以爲你真心不計較了,也就試着原諒你。可是!”
她眼眶還是發着紅,“這一刻,我發現我做不到!在得知你很大可能讓我娘死都無法瞑目的時候,我做不到!裏面不是我娘,這地方也是我娘要入土爲安的地方!你就不用上香了!”
本就注意着這邊動靜的幾百人,詭靜。
後面等着上香的凌雪兒本欲開口,但忍住了。
三姐可以保護自己。
她出口,倒顯得兩個一起欺負凌嫣然一個有身孕的廢人一樣了!
百里緋月只是看了凌嫣然一眼,把那沒燃好的香吹了吹,含笑擦進墳前香爐裏。
“李夫人,你泉下有知,一定託夢告訴我凌婧,是誰讓你早逝的。我凌婧雖然不得你歡喜,但到底是將軍府的人,你是爹的妻子,把害死你的仇人千刀萬剮,爲你報仇還是應該的。”
這話!
那些圍觀的人又是驚濤駭浪。
難道這其中還另有隱情不成?
凌嫣然被擡着的身形不可見的一顫。
緩緩擡起哭得通紅的眼睛,“呵,我的好三姐,現在你還要試圖混淆視聽麼”
“可是爲什麼娘已經走了啊!你實在想不過過去的一切,有什麼,你在衝着我來就是啊!我反正還有一條殘命,只求你不要對我死去的孃的遺體出手!”
“嘖”
百里緋月挺煩的開口,“我的好五妹,來來去去就是這些話,你說着不膩歪,我聽得都膩歪了。你既然認定裏面的人不是李夫人,現在也要開棺了,那就開唄。”
話落,臉上的不耐煩換成似笑非笑。
心中明鏡似的。
李氏的屍體她可是看過的,着涼了的確不假。
可是致命的原因可不是着涼,而是人爲。
她對這位五妹的認知,真是又刷新了。
毒死自己的母親,就是爲了等待這一刻麼。
這手段的確又長進了不少。
這種抹黑自己三千,嫁禍人家七千的手法。
還不止如此,大景還是非常注重孝道的。
這也是長孫長孫無極那麼被人不容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