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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向陽看向上座的長孫情，心底暗暗叫苦。
“向護衛，父王一早就想對付康嬤嬤是嗎。”小男娃頭都沒擡的說道。
向陽只得硬着頭皮老實交代，“是……“
長孫情輕擡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看奏摺，“父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佈局的？”
向陽頭皮發麻的繼續說道，“遠的，屬下就不知道了。近的的話，應該是主上還在南疆的時候。”
想到眼前的小皇帝陛下畢竟是康嬤嬤照顧到這麼大的，向陽又立刻道，“前幾天王妃在城外遇襲，那些黑衣人雖明面上和康嬤嬤扯不上關係，但實際上都是康嬤嬤促成的。”
既然開了口，向陽也不再遮掩了。
畢竟，主上也說了，陛下要是問，自己知道的都可以告訴陛下。
“這事主上一早就得知了消息的，之所以沒提前解決了，不過是要將計就計，把康嬤嬤的勢力一網打盡，也是……給康嬤嬤一個機會。”
向陽說到這裏，對上小男娃似笑非笑的紫眸。
這個表情，向陽真的唬了一跳。
親孃也！陛下笑了！
最近他總是一個人私底下看見陛下的笑……
小男娃的聲音看似輕描淡寫的再度傳來，“真的是給康嬤嬤機會？而不是爲了引誘康嬤嬤毫無顧忌的動手？”
向陽：“……”
的確是……
不過，向陽突然想到！！眼前這位陛下只怕也一早就猜到了！而他並沒有阻止或者做什麼，那就是，他和主上存了一樣的心思？！
陛下也，您和主上真的越來越像了啊！您照照鏡子啊喂！
向陽這裏驚濤駭浪，而百里緋月和長孫無極這邊。
窩在長孫無極懷裏的百里緋月也在悄悄觀察長孫無極。
向陽和長孫情正在說的話題，此時此刻同樣也在她心底盤旋。
正在琢磨，頭頂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在想什麼？”
“在想康嬤嬤。”
長孫無極低笑了聲，“之前不是故意把本王支開，怕本王難過麼。怎麼現在倒是主動提起了。”這話說得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之前在康嬤嬤面前她故意把長孫無極支開，的確是怕康嬤嬤說出什麼傷害到長孫無極，或者讓長孫無極難堪的話。
但是！
百里緋月擡眸，擡了擡下顎，傲嬌道，“因爲，以後有我對你好！”
男人胸腔愉悅的震動起來，看她的黑眸深處帶着幾分戲謔。
“那以後就承蒙王妃關照了。”
這話明明很普通，但是這男人說出來百里緋月有種渾身發麻差點跳起來的感覺。
咳了咳掩飾，“前些天那些刺客你沒對我完全說實話吧？他們真的和康嬤嬤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自然有。”
百里緋月瞪他，“你果然沒對我說實話。”
“那些刺客要對我動手，你早就知道。哼哼，某些人也不怕他的王妃真的被刺客怎麼樣了。”
長孫無極含笑輕擡起她下巴，“王妃她會被刺客怎麼樣麼？”
百里緋月哼了哼，手指一下下戳他胸膛，“你可真夠了解我的哈！”
“你就那麼篤定在不告訴我具體安排的情況下，我會一步步都按照你的想法去和康嬤嬤接觸嗎？“
長孫無極笑，“婧兒你不是那麼做的嗎？”
她是！好氣！
畢竟康嬤嬤真的也挺讓她失望的。百里緋月又看了長孫無極一眼。
這人到底對康嬤嬤有沒有一點特別之處她現在分不清了。
“前幾天我遇到刺客，你易容成向陽的樣子帶着曾經的錦衣衛親隨高調來救我，就是爲了讓康嬤嬤誤會吧。”
長孫無極也垂眸看了她一眼，也沒瞞她。
“她自認爲對本王足夠了解，所以她相信府中的向陽是本王。”
長孫無極說得沒錯，當時長孫無極易容成向陽出去救百里緋月。府內的康嬤嬤去看了向陽易容而成的長孫無極，之所以沒懷疑，一方面是向陽易容得幾乎沒有破綻，最重要的是康嬤嬤覺得自己這次做得滴水不漏，足以瞞過長孫無極的耳目，那些黑衣人都無法查到她身上。
當然，她當時暗地裏鼓動旁人對百里緋月出手，並不是爲了殺百里緋月。因爲她也知道殺不掉百里緋月。
她只是讓那些人吸引走一部分長孫無極的視線。
讓長孫無極放更多心思去查黑衣人的幕後主使這事。
當時康嬤嬤認爲長孫無極對自己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的，她這麼做，也只是爲更穩妥。
康嬤嬤的確覺得自己足夠了解長孫無極。
她覺得自己佈下的那些誘餌，也就是那些身份難查，一查起來後面各種‘盤根錯節’的黑衣刺客，以長孫無極一貫的作風，絕對會‘一網打盡’。
所以當確認長孫無極的確早就知道有這些刺客，卻沒提前扼殺在搖籃狀態，而是假裝不知道任由他們刺殺百里緋月時。
康嬤嬤就覺得長孫無極這是爲了釣出所有幕後勢力！
就覺得自己鼓動別人對百里緋月出手來轉移長孫無極的視線這事成功了！
不管是長孫無極和百里緋月一定都很難想到，她這個時候出口爲靜安公主求得自由，是爲了有機會殺死靜安公主！
此時此刻，百里緋月雖然無法完全猜測康嬤嬤的想法，但長孫無極這麼說，她多少也能想到一些。
“所以，你早就要對付康嬤嬤。”百里緋月和長孫情一樣，都想到了長孫無極這些所作所爲不過是爲了讓康嬤嬤更早動手。
長孫無極沒回答。
百里緋月根本沒注意他眼底的深幽，只是有些鬱悶的抓了抓頭髮，“可是如此一來，從康嬤嬤那裏去找關於人蠱的線索，是別想了。”
男人眼底的深幽化爲點點笑意，抓住她禍害自己頭髮的手，“婧兒，你覺得康嬤嬤爲何會選在這個時候動手。”
“不是我們即將又要離開大景，離開後她就找不到機會了嗎？”她當然不會說出康嬤嬤說的那些辛夷留下的話，什麼長孫無極開始禍害天下時就動手。
長孫無極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他的王妃護着他呢。
百里緋月無辜，“你這樣看我幹什麼。”
他逗她，“再想想看。”
百里緋月扒拉着人家道，“我想不到，你快告訴我。我怎麼感覺會是好事？”
她這樣子，像只全身心都信任他極了的小貓，實在是太可愛了。
男人低頭在她脣上輕輕碰了一下。
“她不是一個衝動的女人。她這麼迫不及待要動手，以本王對她的瞭解，一定只能是本王身上的蠱出了問題。問題大到讓她不得不冒險出手。”
百里緋月也不笨，聽他這樣一說，被親了那一下的盪漾心思都瞬間飛走了，激動道，“你的意思是，人蠱可能要失去控制了，無法牽制你性命了，所以她只能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