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冷馨對面，雙眸始終落在女人臉上，聲音冷硬，問，“馨馨，是不是他又欺負你了？”
冷馨垂着眼眸，沒有說話。
她也沒有看見對面兄長眼底愈加旺盛的怒意。
冷馨的沉默，像是導火線一般，一下點燃了冷寒淵的怒火。
他正要開口。
這時，冷馨率先一步，她總算擡眸，素來驕傲閃光的一雙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不知是因爲室內光線過暗，還是別的原因。
冷寒淵竟一時看不清楚冷馨眼中的神情。
冷寒淵擰眉。
“哥，他沒有欺負我，就是我，突然感覺沒有意思，不想再追他了。”
她做了那麼許多，但楚墨凡始終不爲所動，甚至於到現在，她竟然落得了被那男人嫌惡警告的地步。
聞言，冷寒淵卻不像冷馨那樣平靜。
他心中篤定，就是楚墨凡欺負了自己的妹妹。
不然，以馨馨這樣執着的性子，前兩天還在爲楚墨凡傷心難過，今天忽然就不在乎了？這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發生在自己妹妹身上。
冷寒淵情不自禁捏着拳，緩慢道，“馨馨，我是你哥，你不要連我都瞞着，他要是真欺負你了，你大可跟我說，我一定替你教訓他！”
冷馨一聽，再看着兄長冷若冰霜的臉，她的眼中總算有了些溫度。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動容，又有些自嘲。
“不是這樣的，哥，他真的沒有欺負我，我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之前我做的那些事情有多任性，楚墨凡不是我的，永遠也不會是。”
妹妹的這副樣子落在冷寒淵眼中，卻讓他的心也跟着收緊，就像是被什麼狠狠揉了一下。
冷馨爲什麼要跟他說這些，不就是心疼楚墨凡了嗎？想要保護他。
可是，那個男人讓他的妹妹如此傷心，甚至連性情都變了不少。
冷寒淵胸悶煩躁，只要想到自己的傻妹妹如此維護楚墨凡，他這喉嚨口就跟被棉花堵住了似得，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冷馨，看着兄長黑着張臉，以爲他還在生氣。
她心中默嘆，起身走到冷寒淵身邊，在他身邊坐下，又拉了拉男人繃得緊緊的手，歉疚道，“哥，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意氣用事，給你添麻煩，還讓你擔心。”
也讓楚墨凡承受了那麼多。
冷寒淵低眸看了看妹妹，她臉上沒了從前的驕傲肆意，反而平靜得讓他有些心疼。
他啞聲道，“馨馨，你要是真想要楚墨凡，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他娶你...你知道的，哥爲了你可以做任何事。”
冷馨的臉上總算浮現點點笑意，但很快，又被落寞擊垮了笑容，她垂着頭，低聲道，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算了，愛情哪有這樣搶來的，我先回房間了。”
說罷，冷馨靜靜地回了自己房間。
而身後，冷寒淵的視線緊緊跟隨着她，他的臉上佈滿了寒霜，像是能將空氣瞬間凍僵，可他望着冷馨時，那份寒氣卻有所裂縫，從中透出些許無奈與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