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嬌嬌和許胥跟着劉媽出去前，下意識的看了樓梯間一眼，袁曼兒的那幅水墨畫還在那兒……
袁家的車子就停在院子裏，阮嬌嬌上車時，往屋裏看了一眼，透過窗戶，她看到袁老太太沒有像以前那樣站在窗戶口送她，而是站在了樓梯口，微微仰着頭。
阮嬌嬌想，她估計是在看袁曼兒吧。
“劉奶奶，袁奶奶好像心情不好，您多陪陪她。”臨上車前，阮嬌嬌朝送他們出來的劉媽道。
劉媽笑着朝她點點頭，將手上備着的小禮盒遞給她：“嬌嬌小姐，這是大少爺今兒早上才送來的蛋糕，巧克力味的，夫人讓您帶回去喫。”
“好，幫我謝謝奶奶。”阮嬌嬌也沒有推遲，而是大方的接了小禮盒，看着劉媽關上車門。
劉媽一路目送着車子開出院子，這才轉身回去。
一回到屋裏，果然看到袁老太太正站在樓梯間，看着那幅畫。
“夫人。”她走上去，扶着她：“當心身體。”
袁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苦笑：“什麼當心不當心的，這身體我早就不在乎了，我只是怕死……怕死後見到她。”
“太太……”
“劉玲，你說曼兒當年該有多恨我這個母親呢？”她問，語氣很悲傷，可是悲傷至此，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來。
更可悲的是，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的選擇可能還是會一樣的，她還是會將那個小小的她，留在那片汪洋之中……
——
她看了眼前面認真開車的司機，小聲的問身側的許胥：“胥哥哥，你說剛剛袁奶奶說的那個人，是不是畫上的那個小女孩啊？”
那個袁曼兒，她每次看到都有奇怪的感覺。
但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自己也形容不上來。
“嬌嬌小姐說的是袁家的小女兒，袁曼兒嗎？”許胥還沒回答，前面的司機先搭上了話。
阮嬌嬌馬上趴上前座的後背，好奇的探出頭來問：“司機叔叔知道嗎？”
“當然知道啊，我們這塊兒沒人不知道的。”司機說，頓了兩秒：“袁老太太一共生了五個孩子，上面四個男孩，最小的是個女孩。”
“只不過那個小女孩爲什麼沒有長大，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袁家爲了她，每一年都要開一次免費義診，聽說就是給那個早夭的女兒祈福呢。”
“當然，這些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我們這塊兒都是這麼傳的。”司機最後說，頗有些不好意思：“這些事情您可別和袁老太太說……”
“我知道。”阮嬌嬌理解的點點頭，縮回了小腦袋。
面上表現的淡定，但心裏其實已經猜測良多了，只是想到這車上有外人，沒有繼續問，而是一路沉默着到了阮家。
車子一到阮家停下，跑上來幫着開門的不是阮家人，也不是舒朗，而是一個穿着正紅色呢子衣，穿着坡跟高跟鞋，長相嬌豔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