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八月快要到九月了,即使在晚上依舊非常悶熱,安平安下午回來的時候實在是太困,睡覺的時候沒忘記把房門關上,但忘了開空調……
只開着窗戶在這種天氣下顯然不管用,他腦袋上全是油汗,加上沒喫晚飯,感覺又餓又渴還賊熱。
話雖如此,他還是不太想起來,就像身體說‘你需要起牀弄點喫喝’,腦子卻說‘起個錘子,再躺會兒’。
翻來覆去折騰了快一分鐘,安平安最終還是扶着牀頭起來,畢竟腦子是長在身體上的……
一開房門,正對着陽臺的方向吹來一陣涼風,令他舒坦的差點又躺回去。
但安平安現在明顯是睡迷糊了,根本沒去琢磨平時緊閉的陽臺窗戶爲什麼半夜開着,一步三晃悠跟喝多了似的順着樓梯往下走。
等他到了後門位置,正要去廚房找點喫喝的時候,眼角瞥到自家小院好像有不少人。
擡眼一看,還真就有很多人。
不僅艾米莉亞他們四個都在,甚至任寶來帶着九科的幾個人也在,另外還有幾個蹲在地上,身邊放着好幾個大手電,跟探照燈似的。
安平安見狀一拍腦門。
——他以爲自己還在做夢。
“安哥你醒啦?”
雷歐打了個招呼,讓安平安意識到這不是做夢。
“你們這什麼情況?”
轉頭看看屋裏牆上掛着的時鐘,上面顯示現在時間凌晨一點半。
“大晚上不睡覺?”
“本來沒想打擾你休息,是有個小偷闖進來了。”
“小偷?哪個?”
“地上蹲着的。”
安平安揉了揉眼睛,走過去彎腰看向被幾個人圍起來,捂着腮幫子蹲在地上的蔣雙柱。
“哥們兒你是誰啊?”
撒旦三世在旁邊說:
“他就是小偷。”
“哦。”
站起來,安平安又看了看蔣雙柱:
“這誰來着?”
“小偷啊……”
處於沒睡醒狀態的安平安,基本上跟老年癡呆差不多了……
艾米莉亞見狀進屋從冷藏櫃裏拿了瓶礦泉水遞給安平安,後者一口氣灌下去多半瓶。
這下腦子立刻清醒了不少,看向蹲在地上的那幾人……
怎麼感覺其中三個有點眼熟?
畢竟當初幫雷歐平事兒已經過去了倆月還多,跟那仨扒手又是隻有一面之緣,安平安根本就沒記住他們長啥樣。
“外面這麼大動靜你纔剛醒嗎?”
聽到聲音,安平安才意識到任寶來居然也在邊上。
“抓小偷應該用不着你們吧?”
“一般情況當然不關我們事兒,這次剛好在管轄範圍內”
說完,任寶來也沒有多解釋,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緊接着幾個九科的工作人員就押着其中三個在安平安看來有點眼熟的人往外走。
而那仨倒黴蛋差點嚇尿了。
“大哥我們錯了!別殺我們啊!”
哭的那叫一個傷心,被九科的工作人員拉走的時候腿都跟着在哆嗦。
想想也對。
時間在深夜、位於緊挨着滿是半人高雜草的荒地,被不明身份卻居然有槍的未知武裝人員押走……
確實有點像殺人滅口的畫風。
“別吵吵,老實跟我們走。”
頭號小弟陳東這話讓那三人哭的更大聲了。
“你們想把我兄弟帶到哪兒去!不行!事兒是我一個人犯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別牽連我兄弟!”
蔣雙柱確實很講義氣,都這個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時候了,還想着給兄弟們出頭。
就是因爲下巴被雷歐一拳揍歪了,說話的口音多少有點怪。
任寶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本來大半夜加班就很臥槽,他現在一副心態爆炸的低血壓狀態,聽他們在那兒嚎感覺腦殼疼。
不過幹了這一行,加班熬夜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該辦的事兒還是得抓緊的。
等九科的人把‘閒雜人等’拉走,任寶來說:
“我們不會殺他們,不過入室盜竊是個什麼罪名你應該也清楚,到時候去警察局找人吧。”
這話是對蔣雙柱說的,隨即任寶來又道:
“你的情況可比那仨人麻煩多了,不想喫苦頭的話,我建議你配合。首先,從你的姓名開始說起。”
蔣雙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三個兄弟被拉走,但他腦門上還被人用手槍指着,也不敢亂動,聞言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哎哎,你這個態度可不行啊。”
任寶來看向一旁的雷歐:
“幫個忙行嗎?”
雷歐早就等不及了,從一開始他就提議把小偷揍一頓,但艾米莉亞和撒旦三世拉着,這回一聽任寶來的話,立刻捏了捏拳頭,骨節發出一陣脆響。
反觀蔣雙柱,一臉驚恐:
“不要讓他靠近我!”
看來把他從二樓揍飛到一樓的那一拳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那你就好好配合。”
蔣雙柱在挨一頓揍的威脅下,不情不願的說:
“我叫Michael。”
“啥?怎麼還是英文名?”
“Michael是我自己起的。”
“那你真名叫什麼?”
見他又不說話了,雷歐便非常配合的靠近一步。
“蔣、蔣雙柱!小名二柱子!你別過來!”
安平安看這種情況,因睡迷糊了而反應遲鈍的腦子終於‘通常’了。
“這人……是圈內的?”
任寶來拿着記事本往上寫蔣雙柱的基本信息,聞言點點頭。
艾米莉亞在旁說道:
“剛纔他偷偷摸摸闖進來,我一開始以爲只是普通的小毛賊,在後門放了個封門術,讓他進不來就行了。但他會一些破除法術的特殊手法,不是一般人,所以纔打電話叫了九科過來。”
因爲發生過安平安不在家雷歐惹上事兒的情況,給幾個人配上手機以後,安平安特意給他們都存了任寶來的電話號碼。
如果是單純的毛賊,110撥出去報警就行了,這種涉及到超自然力量的犯罪,當然歸九科管。
“這東西你從哪得到的?”
任寶來拎起個塑封袋,裏面有一把無柄小刀,看起來像是造型特殊的刀片。
“是師父給的,作爲我出師下山的證明。”
聽到這兒,任寶來挑了挑眉毛:
“師父?你原籍哪裏?”
“山東……”
“五蓮山、摩崖石刻?”
不知爲什麼任寶來突然說這個,而蔣雙柱聽到這兩個關鍵詞明顯一愣。
“唉……我大致知道他師父是誰了。”
安平安問道:
“你認識?”
“不認識,但聽說過。這小子的師父應該是杜長吟杜前輩,在老一輩人口中外號追風耗子,是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後來歲數大了,就到五蓮山定居養老。”
蔣雙柱聞言反駁道:
“不是耗子!我師父跟我說過,他外號追風蒼龍!”
安平安納悶道:
“爲啥把蒼龍傳成了耗子?”
這傳的也太離譜了。
任寶來一攤手:
“吹牛逼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