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間路上人很多，而且都在聊大學門前有人犯精神病自殘這事兒，看見安平安他們的時候多多少少投來一些納悶兒的目光。
趁着傍晚出來遛狗的倒不是沒有，就是沒見過六個人遛一隻狗的……
話說大奔這次似乎真的靠譜了，一點都不像很多哈士奇那樣‘撒手沒’，也不用力去拽狗繩，似乎知道安平安的腰還沒好，儘量保持在狗繩不會緊繃的程度帶路。
估計是真怕本應加在狗糧裏的火腿腸沒了，這事兒對大奔來說特別重要。
這一走，就走了快半個小時，再走遠點都能走回平安超市了，陽光更加低垂，大奔終於停了下來。
大奔領着安平安他們來的地方，距離平安超市不遠，也就隔着一個路口的距離。
林圖遠張望了一下：
“這是高中吧？”
“五中，還是市重點。”
寬敞的電動門後面能看到一排教學樓，眼神好點的話甚至能透過教學樓的窗戶看到正在聽課的學生。
安平安初中畢業直接去了中專和大專，根本沒上過高中，但他也聽說過這所五中的赫赫威名，據說是他們市除了一中之外出名牌大學生最多的高中，很多父母都恨不得削尖了腦袋把孩子送進來。
低頭問大奔：
“就這兒？”
大奔沒點頭，而是轉了個圈。
這表達方式讓安平安很納悶兒，倒是旁邊的艾米莉亞說：
“它的意思是到這裏味道就斷了？”
這回大奔點了點頭，伸出長舌頭咧嘴一笑。
追到五中門口線索斷了，如果不是故佈疑陣的話……
“兇手躲在學校裏？”
林圖遠有點納悶：
“很多剛剛到達地球的穿越者都會因爲巨大的差異無法好好適應生活，學校又人多眼雜，躲在這裏應該很容易被發現纔對。”
因爲始終都沒見到過兇手的真實模樣，九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還是怪物。
即便他會用類似於幻術的樣子把自己變成學校內的人，一旦跟其他人接觸就很容易露餡。而完全不跟人接觸，躲在諸如倉庫之類較少有人去的地方風險也很高，畢竟學校里人多。
“如果說學校裏有人跟他是一夥的呢？”
林圖遠一怔，安平安說的可能性確實存在。
在九科的偵測和控制網絡沒有現在這麼成熟的時期，確實有本地人和穿越者同流合污搞事情的情況，直到近些年偵測網絡完美覆蓋了全國以後才儘可能的杜絕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個調查方向。”
“問題是怎麼調查。”
安平安看了一眼身後的撒旦三世，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察覺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學校裏算上老師和學生一兩千人，挨個查得累死，再說就連撒旦三世他們都沒感覺出來，很可能有特別強的隱藏辦法。”
“嗯，但至少可以縮小範圍。”
林圖遠腦子不如安平安好用，但在這種事上的經驗還是有的。
“等學生們放學以後，我們會跟學校交涉，派人進校區查一查有沒有相同的法術殘留。”
“行吧，咱們現在能不能抽空去看看被送到醫院的倒黴蛋？要不就去一起喫個飯，總之先走了再說，你看學校門口的保安看咱們的眼神都不對了，我怕他報警。”
一口喫個胖子不太現實，先能縮小範圍就不錯了。
–‐‐——–‐‐——
學生的早晨一直都很早，高中生尤其如此。
現代的高考制度已經證明，只要肯努力，確實能改變命運。
上個好大學，回來找個好工作，進而過更好的生活，已經成了現代人的常識。
爲了應付高考而準備的三年，可以說一直是學生們最痛苦的三年，字面意義上的起早貪黑，明明前兩天還是愉快的暑假，開學以後馬上進入到作戰狀態。
隨着一大早到達的公交車進站，很多在同一時間上學的學生紛紛下車。
由於學校在同一個方向，不管是步行還是騎車亦或是做公交車的學生都會在這條路上匯聚。
在熙熙攘攘的學生之中，有個戴着眼鏡的男生看上去非常的不起眼。
他叫韓晟，是五中的一個高二學生。
如果說用一個詞形容韓晟，那就是‘普通’。
成績普通，身體素質普通，長相普通，在班裏的地位普通，與所有人好像都談得來，但反過來說也沒有什麼真正要好的朋友。
同學和老師談起他，也都僅限於知道這個人，更具體則不太瞭解。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韓晟以前，可是一點都不普通。
在小學的時候，韓晟的成績一直都是最好的，他還學過好幾種樂器，對繪畫和書法方面也很有天分，家裏有一整牆的獎狀和獎盃，最高拿過省裏的大獎。
可以說那時候的韓晟跟天才這個詞是綁定的，也是家長們嘴裏‘別人家孩子’的代名詞。
但韓晟在小學，也不得不明白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小孩子們不懂得什麼叫嫉妒，他們只明白自己看什麼不順眼。
於是韓晟在上初中後特意換了個離原本小學很遠的學校，而且再也不把自己的本事顯露出來，開始以普通爲目標。
成績永遠都是中等，每次考試只要看看他，就知道這次大家的平均分是多少，同時也不再顯山露水，對於任何比賽的邀請全部回絕。
就連臉上的眼鏡，也是爲了普通而帶的，他根本就不近視，僅僅因爲發現同學之中戴眼鏡的比較多，這才弄了副保護眼睛的平光鏡。
人只要在關鍵的時刻展示全力就足夠了，平時沒有必要展現的跟別人不一樣，能笑到最後纔是重點。
這成了他現在的行事準則，即便是在一起讀書的同學，都不知道這個一笑起來有點靦腆的男生論成績完全可以做到省狀元的程度。
只有一些比較敏感的老師發現韓晟的成績每次都卡的太準了，像是故意的一樣，不過找他談了幾次話也總是用巧合給糊弄過去，老師也不好多說什麼。
不得不說韓晟的僞裝很成功，即便是同學想要在學生堆裏把他認出來，還真是個不容易的事情。
但就是這個平平無奇走在上學路上的高二學生，在他的右肩一側，跟着個朦朦朧朧像是半透明一樣的女性虛影，且一眼就能認出來。
她，絕對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