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眨眨眼睛，忍下眼眶裏一直想要鑽出來的淚，聳了聳鼻子。
醫生看了看她的牙，隨後說了句：“小姑娘蟲牙太多了啊，少喫點甜食。”
沈清筠抽噎幾下，慢慢點頭。
因爲打了麻藥，倒也不太痛，鑽完了蟲牙後補上了洞，小姑娘左側牙齒咬住棉絮，齜牙咧嘴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出了診所，少年突然湊過來，用長指蹭了蹭她鼓起來的左臉，指尖稍涼，覆在女孩皮膚上還隱隱有些鎮痛的作用。
他問：“很疼嗎？”
沈清筠搖頭，因爲口腔裏含着棉絮，吐詞有些不大清楚：“不。”
季辰祈幽藍雙瞳盯了她一瞬，少年脣角略繃，語氣有些嚴肅：“以後不會偷偷給你買糖了。”
小姑娘驚地瞪大眼睛，說話不太順暢，但聲音揚高了些：“……還是能喫一點的。”
對方似乎執着得很，再沒鬆口。
沈清筠癟癟嘴，坐上他自行車後座，動作自然地抱住少年的腰，恨不得兩眼望青天。
這下好了，長個蟲牙讓她斷了糖。
她不也就這點愛好了嘛。
季辰騎得很慢，沈清筠覺得砸到臉上的風都是輕柔的，除了吸進肺裏的空氣略微溫熱，讓人不舒服外，一切都很愜意。
連蟬都好像在唱歌一般，沒再像以前一樣惹人心煩。
兩人到了學校，沈清筠輕輕從後座上跳下去。
少年單手倚着車，桃花眼略眯起，擡起一隻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季辰祈聲線清懶，對她說：“再上一節課就喫飯了，”他歪頭，衝她示意了一下食堂的位置，“出去喫還是去食堂？”
少年點頭，把自行車停到一邊，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各自教室。
季辰祈從小學習成績就好，一直是南嶼初中“神話”般的人物，沈清筠第一次知道，原來是真的存在語文將近滿分的人的。
這人還就住她旁邊。
明明感覺自己每科都跟他沒差多少，可最後總分卻相差甚遠。
小姑娘進了教室，正值下課，教室裏有些嘈雜，她先接了杯水去去嘴裏的藥味，然後從抽屜拿了本習題出來做。
女孩下巴抵在桌面上，懨懨看着平攤在桌面上的習題，動作懶懶地做題。
她忽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是坐在窗邊的同學：
“蘇梨，你哥又來找你了。”
聽到“你哥”這個稱呼，沈清筠還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想了幾秒，才記起來，她們說的是季辰祈。
她從小就習慣性叫他“哥哥”，班上的同學，還以爲她們是親戚。
因爲季媽媽總讓少年給她帶東西，每每當季辰祈敲響窗子的玻璃時，他的臉總是會惹人注目。
不屬於塵世般的漂亮。
久而久之，班上所有人幾乎都知道了：
小男神有個大姐大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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