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着他,吹風機把他的頭髮吹得蓬鬆柔軟，讓人很想去摸上一把。
莫辰忍不住笑了一聲，也拿上換洗衣服去了浴室。
等他洗好澡再次回到房裏時,發現聞溪已經鑽進了被窩。
柔軟的被子把他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個腦袋,顯得過分可愛。
因爲他是側躺着，背對着莫辰，所以莫辰不確定他睡着了沒有,但還是本能地放輕了腳步。
他拿上吹風機去了外面，把頭髮吹乾後,再次進房時順手帶上了門。
空氣裏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洗髮水的香味。
可今天之前，莫辰從來沒覺得這股味道這麼好聞。
他小心地在牀沿坐下,鑽進被窩。
被子裏多了個人的感覺讓他覺得既陌生又奇妙——是的,兩人蓋的是同一牀被子。
莫辰艱難地在牀上躺下,剛開始一動都不敢動,怕自己吵醒聞溪,更怕自己做點什麼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
而他也確實沒躺多久便控制不住地湊近了聞溪。
先是轉身面向他，然後在不知不覺中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洗髮水的清香變得有些濃郁了。
莫辰不自覺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看清聞溪的臉。
聞溪似乎真的睡着了,一動不動地躺着,長長的眼睫隨着均勻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顫動着，沒有聲音。側臉宛若一副唯美的畫。
莫辰就這麼愣愣地看了好久，有那麼一瞬間，對聞溪的感覺變得有些矛盾——既想霸佔他，又不忍心觸碰，生怕驚擾了他的美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回過神來，試探着喚了一聲：“聞溪？”
聞溪沒有迴應。
確定聞溪是真的睡着了之後，莫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後下定決心般地低下頭，讓自己的脣湊近了聞溪的臉。
——在他臉上輕輕一吻。
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轉瞬即逝，卻讓莫辰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有種做了壞事的刺激感。
他見好就收，重新躺回被子裏，還沒躺穩便關了燈。
周圍的環境一下子暗下來，只剩牀邊的小夜燈亮着。
於是莫辰不知道，就在他閉上眼睛後不久，聞溪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剛纔發生了什麼？
聞溪沒有睡着。
他第一次跟別人睡在同一張牀上，甚至是同一牀被子裏，有些緊張，所以假裝自己睡着了。
他能感受到莫辰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好久，他能聽到莫辰的那聲呼喚，可他不敢迴應。
本以爲莫辰確定他睡着了就不會對他做什麼，萬萬沒想到……
所以剛纔那個，是吻？
聞溪被自己的猜測嚇到，心跳一時變得有些不穩，但他很快說服了自己——別想了！快睡覺！
他不敢確定剛纔那個是不是吻，因爲實在太輕了。
但就算是吻，此時此刻，跟莫辰睡在同一牀被子裏的他也沒有迴應莫辰的勇氣。
所以只能——快睡覺！
睡着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好在他睡醒後，就把那個夢忘了個七七八八，只記得夢裏出現過莫辰的臉。
莫辰的作息很穩定，8點之前必起牀。
所以聞溪9點多從牀上坐起來的時候，發現諾大個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
他暗暗鬆了口氣，穿上衣服，下牀去洗漱。
大概是聽到了動靜，莫辰順着樓梯走上來：“早。”
“早~”剛洗好臉的聞溪對他展露了一個微笑。
今天的莫辰也穿了身十分寬鬆的衣服，可以看出來他不喜歡被束縛。
除了昨天參加宴會時穿得比較正式外，莫辰的衣服大多是休閒而寬鬆的。
他的頭髮也是一副沒好好打理過的樣子，有些亂，卻爲他平添了幾分異樣的灑脫和不羈，看得聞溪有些心動。
聞溪和莫辰對視着，突然想起了昨晚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不由失了會兒神。
不等他回過神來，莫辰已再次開口：“早餐是你下去喫還是我幫你拿上來？”
“我下去喫吧。”聞溪迴應。
他住在莫辰家，喫莫辰的喝莫辰的，怎麼好意思再讓莫辰爲他服務？
不過莫辰倒是一點都不介意，甚至有些樂在其中：“行，牛奶有點冷了，我去幫你熱一下。要加糖麼？”
“要！”聞溪脫口而出。
莫辰笑了笑，愉快地去幫聞溪熱牛奶了。
聞溪掛好毛巾後走下樓，在一樓的大廳裏坐下。
橢圓形的長桌旁居然只有他一個人，怪冷清的。
“你爸爸媽媽呢？”聞溪試探着問。
莫辰：“出國了。”
聞溪：？？？
莫辰要是回答“出門了”，聞溪大概就是“哦”一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但是，出國？！
昨天剛見過面的人，今天就出了國，聞溪真是想象不能：“什麼時候？”
莫辰：“我媽昨晚飛的，我爸今天早上的飛機。”
聞溪：……
敢情飛的還不是同一個地方？
莫辰把熱好的牛奶拿到聞溪面前，在他對面坐下：“他們很少回國，我一年能見到他們兩次已經很不錯了。”
這句話，莫辰說的時候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情緒。
聞溪不確定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還是在控訴什麼，所以不敢迴應。
但是聞溪感覺得到，跟自己巴不得擺脫父母一個人到處浪不同，莫辰是喜歡和父母待在一起的。
聞溪突然有些好奇：“你打電競的事，你爸媽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一開始就知道。”莫辰迴應。
聞溪：“他們什麼反應？”
莫辰：“全力支持。”
好吧，早該猜到的……
聞溪回想起三天前自己向父母坦白自己在打電競時家裏那個沉重的氛圍……真是比出櫃的壓力還大。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你爲什麼想打電競啊？”聞溪又問了一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莫辰微微一愣，有些詫異：“因爲喜歡。不然呢？拿冠軍是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