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驀的,又想到了男人的舊傷。
那時候,韓厥心情鬱悶喝酒,本就牽動了舊傷,若再和人比試摔跤,舊傷肯定會再次加重。
怎麼說,他不僅是自己的心上人,更是自己的病人。
所以,她怎麼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面對突然站起來的戰王妃,在場的人心思各異。
韓厥看着站起來的女子,內心有了幾分歡喜。雖然,自己的女人出頭,說的話讓他很可能落下一個懼內的名聲,但他的心裏依舊是十分開心的。
而韓夫人卻在底下忍不住低聲說道:“王妃,你怎麼突然站起來了?”
其餘人也全都看向站起來的女子。
外邦的使臣震驚於楚宮瑤的容顏,大梁的臣子們,則皆是以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着韓厥。
至於其他的貴夫人,有着詫異震驚,但更多的是羨慕。
自己的提議忽然被人反駁,漠北使臣當下不悅,可當他看清楚楚宮瑤的臉,面色頓時溫和:“您是戰王妃?”
“正是,使臣有何指教?”
不得不說,男人對貌美女子都有着極大的容忍度。
縱使知道戰王妃是自家小公主的情敵,但漠北的使臣依舊溫和:“指教談不上,只是好奇戰王妃的意見會是如何?您難道不同意戰王一展神威麼?”
這問題問的極爲刁鑽,如果楚宮瑤答不好,定會挑起漠北和大梁之間的爭鬥。
身居高位的皇后終於開口了:“戰王妃,此乃漠北與我大梁之事,你莫要摻和。”
楚宮瑤卻只是行了一禮,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的說:“回皇后娘娘的話,本王妃自知不該多言,但漠北勇士和戰王的摔跤比試,不僅是國之大事,更是我的家之大事。按照道理來講,國大於家,無論戰王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應該出言阻撓。”
她猛的話鋒一轉:“但,國中有家,國更是爲了保護一個個家才存在的。本王妃的家遭受了巨大的危機,若是不出言,我內心實在是過不去。”
“所以戰王妃,你是不願意讓戰王應戰漠北勇士了?”皇后娘娘的眼中有一瞬間的動容,但馬上便又嚴厲出聲。
“當然,本王妃不願!”
“大膽!”
這下,不只是皇后,所有的人都爲楚宮瑤的大膽震驚不已。
漠北的小公主更是橫眉冷對:“哼,戰王妃如此作態,可真是小家子氣。將家看的比國還重,該說你自私,還是未曾將大梁看做你的國呢?”
此話誅心到了極點,誰人不知,大梁的戰王妃是大禹的丞相之女,而大禹國的太子此時可就坐在宴席之中呢。
便是皇帝,都緊蹙了眉頭。
“琪琪格公主,以一國之力拆散一個家,不是更無恥麼?”楚宮瑤無懼所有人的目光,依舊侃侃而談:“公主派出漠北的勇士希望和戰王比試,而這比試的賭注,一面是我大梁的國威,一面是公主你。這和我們大梁的比武招親並無區別。可我大梁的比武招親,招來的都是良家男子,公主卻……”
便是對她並沒有什麼好感的大梁貴夫人,都忍不住在底下爲楚宮瑤叫好。
漠北的這位小公主,確實無恥。
“你!”琪琪格公主臉一沉,竟然想要掏出來自己的鞭子。
就在此時,楚宮瑤卻又遙遙的朝着皇帝皇后一拜。
“皇上,皇后娘娘,因戰王已有了王妃,若是比武招親,定是有守擂者和攻擂者的。公主既然看中了戰王,按照道理來講,她是攻擂者,那本王妃便是守擂者。既然琪琪格公主執意比武,那不如,讓本王妃應戰他漠北的勇士。如若本王妃贏了,便是守擂者勝,公主不可嫁給戰王。若臣妾輸了,那任由公主婚嫁。”
此話一出,滿堂譁然。
戰王妃要頂替戰王出戰?
韓厥的目光復雜,但最終,他徐徐一笑。
琪琪格公主卻冷嗤一聲:“真是好笑,誰人不知大梁的戰王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偏偏身體不好,是個病秧子。就你,還敢和我漠北的勇士摔跤?”
她的語氣充滿了不屑,楚宮瑤卻根本不應,只是再次衝着皇帝和皇后行了一禮。
“請陛下允許本王妃應戰。”
“戰王妃,你可想好了,若你輸給了那漠北勇士,到時候,戰王府可就要迎來一位公主了。”皇帝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飽含深意的看了女子一眼。
“皇上,本王妃已經想的十分清楚了。”
“好,韓厥,此事皆因你而起。若非你引得琪琪格公主對你心生欽慕之情,這場比試也不會產生,既然如此,朕便把決定權交給你。”
韓厥站了起來,面色依舊冷酷,可看着楚宮瑤的眼神卻溫柔無比:“皇上,本王願意讓王妃替我應戰。”
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
太子陸雍蕭舉起了茶盞,掩蓋嘴角的笑意:戰王可真是好樣的,將自己的王妃推出來迎接如此多的難題,這可不是君子所爲。或許,他可以從中作梗?
鄭青嵐,則心疼的看着楚宮瑤,心裏已打定了主意,要想辦法將心愛之人帶離冷酷無情的戰王。
“戰王,希望你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皇帝定定的看了韓厥一眼,最終,還是同意了楚宮瑤的請求。
畢竟,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若楚宮瑤輸了,一個弱女子輸給了漠北勇士,並不會丟失大梁的面子,只是要犧牲戰王了。
可若是戰王妃贏了……
皇帝暗自笑了,戰王妃怎麼可能贏?
“琪琪格公主,我大梁的帝王已經同意讓我出戰,那麼,你呢?”
漠北的使臣本想說一句算了,但琪琪格公主被氣得紅了眼,當即拍板決定:“好,既然戰王妃執意如此,那本公主便讓你和我漠北勇士比試一把。”
“只是,王妃若是輸了,可不要後悔!”
楚宮瑤卻淡淡一笑,巧了,這句話,也是她想送給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漠北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