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每一次都是碰壁,每一次,都落寞而歸。
次數多了,他也明白,表妹是真的生氣了。
但柳大人和柳夫人又催得緊,他實在沒辦法,最後,甚至不想回家了。
這一日,他再次來到丞相府的時候,剛要敲門,卻驀的聽到了腳步聲,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他躲在了一邊。
出門的,是楚家二小姐。
他臉上一喜,便想衝上去,可又想了想,當街認錯,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不如先跟着表妹,等合適的時機之後,再和對方道歉。
然而,一路跟了過去,他沒想到,表妹竟然又來了山外山酒樓。
“奇怪,表妹今天來喫飯麼?她以前,不怎麼喜歡這裏的手藝啊。”
還在疑惑之際,山外山的門口,又出現了一輛低調的馬車。
柳青陽的眸光一縮:“太子殿下?!”
他差一點驚呼出聲,隨即,趕緊捂住了嘴巴。
一想便知,定是表妹約了太子殿下相見。
想通了楚莜莜來此處的原因後,他忍不住懊惱。
之前,光想着讓表妹原諒自己,卻忘了一開始她的請求,這下可好,表妹通過其他人,見到了太子殿下,他還能道歉成功麼?
縱使心裏懊惱,但他還是悄悄的跟上了太子。
坐在頂樓最好的包間中,楚莜莜早已經備好了茶水,在男人進來的那一刻,便行了大禮。
“拜見太子殿下。”
“楚二小姐,多禮了,許久不見,近日可好?”
二人互相寒暄片刻,隨即,便坐了下來。
此次會面,雖然是楚莜莜提出來的,但她的目的,鄭青嵐此時還不太確定,所以,只是端坐一旁,擺出了端方君子的樣子。
“我收到了楚二小姐的信,說是有事一敘,不知二小姐,是有什麼事告知本太子?”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殿下,您在深宮,可曾聽說了有關戰王和戰王妃的事蹟?”
一說到韓厥,太子的臉登時變得有些難看。
這個男人,讓他打了敗仗,更讓自己和陸雍蕭的合作有了一絲裂縫。
因爲他的失敗,陸雍蕭甚至想要和他重新劃分巫國的勢力。
只不過,這其中緣由,是不可能和一個小女子說的。
“本太子自然知曉他們來了都城,且,還是住在丞相府的。怎麼,難道二小姐約我見面,就是爲了說這些?”
“太子殿下莫要生氣,小女子並非故意戳痛您的心事,其實,小女子是有事請求。”
“有事請求?”鄭青嵐擡起了眸子。
“不錯,殿下之前被禁閉,可謂是丟盡了顏面,但您在深宮,或許不知,小女子此前也丟盡了面子……”
這件事,男人是有所耳聞的。
他隱晦的打量着對方,忽的,暗笑一聲:莫非,楚二小姐心裏不甘心,對韓厥生出了恨意?
恨意自然是有的,但女人的恨意十分奇怪,她不會恨自己的心上人,只會恨那個女人。
“說起來,我和殿下,也是同命相憐之人。”
鄭青嵐雖然不說話,卻一直用眼神來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殿下,到了如今,小女子也不怕丟人了。畢竟,之前丟人之事,我也做了不少。”楚莜莜像是說出了所有的底牌,“殿下,我想要得到戰王,不知,你是否願意幫助小女子?”
果然如此!
又一個女人,迷上了韓厥!
鄭青嵐不知爲何,心中有了幾分醋意,但是很快,他便笑了:“楚二小姐,之前的那場鬧劇沒能讓你長記性,還真是令本太子大喫一驚。”
“殿下,您不該是最能理解我的人麼?”
“此話怎講?”
“若小女子沒猜錯,您不是也一直對我的姐姐念念不忘麼?”
男人罕見的沉默了,但周身的氣勢,卻讓楚莜莜更加小心翼翼。
她深知,這是太子最不想讓人看到的地方,但是也深知,這一點,是她的底牌。
“之前,長姐未出嫁時,太子殿下便對她青睞有加,我不相信,您會如此容易的,便放棄自己心愛的人。”
誰知,太子卻嗤笑一聲:“楚二小姐想多了,說什麼放棄不放棄,現在本太子早已經配不上瑤兒了。”
“太子殿下何必妄自菲薄?長姐和您曾經的感情,沒有人能比得上,若殿下願意幫助我得到戰王,小女子也願意拼盡全力,爲您和長姐,重新創造機會。”
“哦?你有什麼辦法?”
男人的話語中,似乎是產生了興趣,這讓楚二小姐十分開心,卻根本沒想到,這都是對方的陽謀。
小女孩還是太嫩了,他什麼都沒有保證,也沒有透露,便讓她急哄哄的,將所有的計劃都說了出來。
“女人都是心軟的,我最是瞭解。殿下,曾經你和長姐有那麼多的美好回憶,現在故地重遊,若是勾起長姐心中曾經的溫暖,豈不是很容易讓她回心轉意麼?”
聞言,鄭青嵐有些意味闌珊。
他就知眼前小女孩,沒什麼好辦法。
但,對方的身份,卻能幫助自己做一些事。
因而,即使不耐煩,這場會談,大禹太子依舊含笑進行了下去,甚至同意了二人合作。
得到滿意的答案,楚二小姐開心離開。
鄭青嵐卻看向窗外。
大禹,還是這個大禹,但已經有了很多不同。
他看着街道上的大梁士兵,目光中,出現一絲嫉恨。
楚二小姐這種女子,眼中、心中只有什麼情情愛愛,竟然以交換得到心愛人的想法達成合作,卻根本沒想到,在他的心中,情愛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確想要得到楚宮瑤,但卻是因爲愛,而是因爲男人的好勝心。
以及,楚宮瑤那出神入化的醫術。
至於韓厥,他定不會放過那男人!
在他大禹的地盤上,有很多事,是可以出現意外的。
看夠了風景,終於,鄭青嵐對着大門的方向淡淡出聲:“在門口等了那麼久,怎麼?還需要本太子把你請過來麼?”
躲在門外的柳青陽身子一僵,最後,還是偷摸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