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爹爹王大貴不是個心思細膩的,見自家兒子遲遲不動,以爲是兒子手腳不方便,乾脆自己上手了,三除兩下,就把少年的上衣脫了個乾淨。
“爹!”
“喊啥?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楚楚姑娘是醫者,她都不知看過多少病人了,放心,她定不會嫌棄你的駝背。”
王大貴白了一眼自家兒子,給楚宮瑤讓開了位置,而後自己跑了出去,去打熱水。
反正已經被女子看見自己的上半身了,王元柳再不好意思就顯得太過做作,所以認命一般,坐在了凳子上,任憑女子處置。
“小公子莫要緊張,不會痛。”
王元柳是背對着楚宮瑤的,看不見她是怎麼操作的,但心底卻意外的平靜了不少。
不多時,刺痛感從背後傳來,他悶哼了一聲,還能忍受。
“楚楚,這麼多銀針,都要紮在元柳的後背上麼?”
王大娘和王大叔也是第一次看女子給人治病,且用的還是看上去難度就很大的銀針,他們都有些好奇。
“沒錯,小公子背後的鼓包形成有多重原因,後背上的穴位很多,要想消除鼓包,所有的穴位都要相護作用,慢慢疏通了經絡,才能讓鼓包消除。”
除了第一下很痛之外,王元柳就再也沒有感受到過疼痛。
但楚宮瑤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她帶來的銀針不多不少,正好全部紮在了少年的後背上,從後面看,少年的模樣,就像是一隻鋼針刺蝟。
“呀,楚楚姑娘,你已經施針結束了?”
“嗯,結束了,但要想起作用,還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這段時間,小公子也不能受涼,村長,還要麻煩你將毛巾打溼了,蓋在他的身上。”楚宮瑤試了一些水溫,挺好的,滾燙的熱水,有助於血液循環。
“這溼毛巾直接蓋到我兒的後背上,不會壓得銀針繼續往下麼?”王大貴拿着溼毛巾,左右爲難。
“村長放心,不會有事的。”
楚宮瑤見到他猶豫,乾脆自己上手,將毛巾蓋在了男孩的後背。
少年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隨即便恢復了正常。
“元柳,你可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王大貴緊張的看着自家兒子,生怕兒子不舒服卻在硬撐。
“爹爹,我感覺挺舒服的,沒什麼不好的地方,你放心,我若是哪裏不得勁兒,定會告訴你。”
“好好好,那就好。”村長緊張的心放鬆下來,對待楚宮瑤的態度也越來越溫和了,“楚楚姑娘,抱歉啊,之前我的態度不好了。你放心,你不是想要那個院子麼?不用租金,你直接進去住就行,一會我就把鑰匙給你。”
“村長,您莫要心急,小公子的駝揹我還沒有治好呢。您此時給了我院子鑰匙,若小公子的駝背以後沒有完全恢復,您可就虧了。”
“無礙無礙,我相信楚楚姑娘你的醫術。就憑藉你這一手的銀針,我就相信,我兒子的駝背定能被你治好。”
村長對她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不管楚宮瑤怎麼推辭,硬是把房屋的鑰匙給了她。
村長的態度變得更好了,連忙點頭,還殷勤的給楚宮瑤和王大娘二人主動奉茶。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時間也不短,茶已喝了好幾杯,終於到時間了。
而此時,王元柳已經昏昏欲睡。
村長本想叫醒他,但楚宮瑤搖了搖頭。
她走到少年身後,小心的取下了銀針,大功告成後,便走到了門外,對着村長几人打招呼。
“楚楚姑娘,怎的不在屋裏說話?”
“小公子睏倦了,我們便不要吵醒他了,施針是爲了疏通經脈,活絡筋骨,現在看着效果不錯,小公子想要睡覺,是因爲血液流通開始逐漸恢復正常,但身體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便想睡眠。”
“那這是好事!”
“不錯,就讓他睡着吧,讓他自然醒。”
王大貴點了點頭,將自家兒子擡到了牀上,貼心的爲其蓋好了被子,才走出去。
眼見日頭越來越高了,村長也沒多留幾人,在門前送走了三人後,便又忍不住折回了兒子的房間。
這次發現,兒子不僅睡着了,還打起了呼嚕。
王大貴不知怎的,就是覺得有楚楚姑娘在,他兒子的駝背,定能治好。
王大娘和王大爺也有這種直覺,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誇讚楚宮瑤。
“楚楚,你的醫術,足夠在大城市開個醫藥鋪子了。你這醫術簡直是太厲害了,你之前不是還想給人診脈斷病?咱們明日就可以去支個攤。”
“大叔大娘,你們謬讚了,我只是略通皮毛罷了,我要學習的還很多。”楚宮瑤歪着頭一笑,有幾分俏皮,“不過,村長還是挺好說話的,這不,都主動給了我院落的鑰匙?等一會兒用過了午膳,我和大哥就去修繕新住所,到時候,還得讓大叔大娘過來溫鍋。”
“沒問題,你搬出去也能時常回來,反正咱們兩家,就隔了一個籬笆的距離。”
今日拿到院落的鑰匙,是一件喜事,三人心中高興,腳程便快了些,結果剛一回家,便瞧見之前捆着的小野豬,此刻正趴在他們家門前。
雖然野豬還小,但那兩根裸露在外面的大牙,還是挺唬人的。
王大娘和王大叔停下了腳步,有些害怕。
誰知,那隻小野豬瞧見三人,竟站了起來,朝着房子內部方向嚎了一嗓子,便優哉遊哉的讓開了道路。
“哎呦?這小東西是在給咱們看門?”
忐忑的走回屋中,王大叔和王大娘十分驚奇,他們出去了一上午,小野豬怎麼就那麼乖了?
但當他們環視自家後,更是震驚。
楚楚的大哥韓明生,穿着簡單的衣物正在劈柴,還做好了一個小型的木製屋子,瞧上去,是給那野豬準備的?
這……莫不是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