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一致決定,對樓山地界進行徵兵,七年休養生息,也差不多了!
站在武晊極身後的樓風雪,握了握拳頭。
軍令傳至樓山,童嵬童岸成親已有三月。
徵兵令一出,樓箏陽臉上血色全無!十三年前,童烈一走無音信。十三年後,又輪到她的兒子們了嗎?
沒人關注她的心情,就連童嵬童岸,也只顧着安慰自己媳婦兒。
有鐲子提醒,又純如今徹底清醒。對任務目標樓箏陽依舊關心有加,卻不在過分關心其他人。
兩對小夫妻正是新婚燕爾,情濃愛深之時,得知此事,更是日日待在一塊兒。
轉眼三日過去,一位陌生的軍官帶着一位老者來到樓家。
一進門,就喊兩位新媳婦出來。當着全家人的面,給林尹二人診了脈,隨後朝軍官點點頭。
這位軍官鬆了口氣。上面有暗示,樓家這兩位在徵兵名單的人,必須有後,才能帶走。不然,就要一直等到他們的媳婦懷上爲止。
還好,都有了!
面對這個喜訊,樓箏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但她清楚如果能換得兩個兒子不被徵兵,她會選擇沒有孫子。
一夜白了大半的頭髮,三十四歲的女人,已經到了做奶奶的年紀,她纔剛有了幾根皺紋。
又純一邊盯着雲朵,一邊照顧樓箏陽。沒幾天,樓箏陽白了的頭髮又漸漸變黑。
她搖搖頭,鐲子根本不懂,心老了,外表再怎麼年輕也沒有用。
樓箏陽短短三十幾年,先後經歷喪父喪母,姐姐上吊,弟弟失蹤,丈夫戰死,如今,又要親自送兩個兒子去戰場。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再多不捨與不甘,在這個環境下,只能選擇屈服。
臨別之時,樓箏陽腫着早已哭乾的眼,對童嵬童岸道:“你們是親兄弟,出去後,要相互照顧。更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別忘了,你們的媳婦和肚子的孩子還在等你們呢!娘,娘也等着你們回來。”
童嵬雖有悲傷,更多的卻是興奮。他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如今有機會去前線,心中的歡喜是多於擔心的。
童岸則不同,他雖然也會拳腳功夫,心卻在文章策略上。他自小穩重,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礙着樓箏陽和又純在此,兩位媳婦兒沒敢太上前,只是紅着眼流淚。
兩人一走,家裏頓時清冷了許多。
樓箏陽把家裏大小事情全都交給了又純,自己整天呆在屋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家裏有兩個孕婦,又純只好接過掌家這個重任,照顧好一家大小。
這次徵兵,不僅童嵬童岸在名單中,還有尚全。
五個月後,童岺生下次子,尚仲豫。
又兩月後,林氏產下一子,樓箏陽的精神終於慢慢恢復。又一月,尹氏生下一女。
精神慢慢恢復的樓箏陽,親自給孫子孫女取名童平懷、童安念。以後,男從平字,女從安字。
兩個小傢伙的到來,讓清冷沉鬱的家有了生氣。隨着兩個小傢伙的長大,家裏越來越熱鬧。
面前一溜兒六個孫輩的孩子,樓箏陽露出了多年不見的歡顏。這些都是她和阿烈的後輩……
兩年後,童安念剛過完兩週歲生日。樓家門前出現了兩個面色黢黑的漢子!
正在門前和童安念玩泥巴的童平懷看着兩個陌生的人,眼睛轉了轉,忽然抓起一團泥巴砸向兩人!
張口大呼:“桑奶奶!桑奶奶,有壞人!”
童安念被他一喊,嚇得頓時就“哇”地一聲,跟着大哭起來!
院子裏的又純無奈地嘆口氣,這兩個小祖宗,又幹什麼壞事了!
別看兩人剛兩歲,鬼點子多着呢!也不知道爲什麼,家裏這麼多人,他們就愛纏着她!面對這麼小的孩子,擺臉色他們也當沒看見,自從會走路,他們就喜歡跟着她。
一出來,又純就看見門口的兩個人了。當然,他們身上的泥巴就算想忽略也難!
儘管兩人烏漆嘛黑的,又純還是認出了,童嵬童岸!
他們怎麼回來了!
“你們怎麼回來了?懷哥兒,念姐兒,快點見過你們的爹爹!”
雖說童嵬童岸已經猜到,但是親耳聽又純說出來,還是很激動!
“桑姨,我們走了這麼久,你見到我們怎麼一點也不驚喜呀!”
又純瞥了懷哥兒一眼,這纔回答童嵬:“你生的好兒子,差點沒把我折磨死,我恨不得打你幾巴掌呢!還驚喜!不過,你娘知道,肯定高興。”
“行,我先看看我媳婦,一會兒去再去看我娘!”
又純一愣,沒想到自己說得這麼明顯了,童嵬還是要先看媳婦兒。
她看向童岸,童岸解釋道:“我們是擔心大嫂和尹氏生孩子,會不會……”會不會人已經不在了。
當初長姐的事情給他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也是從那一天起,他們才知道,原來女人生孩子,是會死的!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兩人這才說起這三年的經過。
原來他們一進隊伍,就和二姐夫被調去運送糧草。一開始他們也懷疑是有人暗中照顧他們,可等了大半年,也沒見有人找上他們,這才覺得大概是運氣好。
運送糧草雖然也有危險,但他們只把戰事穩定地方的草運往四方城。往前線去的糧草,由四方城裏的人安排,沒他們的事。所以,實際上比其他人還要安全一些。
這次是回樓山運糧草,他們正好回家看看,停留三五天,在家也就兩個晚上。
話說清楚了,樓箏陽果斷宣佈散席。就兩天,還是讓他們多在房裏呆會兒,興許還能再添倆孩子。
尚家的人同樣如此想法。
幾天後,童嵬童岸再次離開。童岌的婚事被提上日程。
她已經快十七歲,前幾年徵兵,合適的都被徵走了。這婚事一拖再拖,如今竟成了個老姑娘。
樓箏陽心裏有個想法,誰都沒說。如今眼看時機成熟,她打算先和桑榆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