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學堂管飯,又純被玉枝拉着,跟在衆人身後,一起去食堂喫飯。
進了食堂,又純再一次感受到貧富的差距。排隊領飯的幾乎全是前後兩村的孩子。剩下的,大多自己帶着食盒。
村裏的孩子見着食堂的飯,一個個雙眼發光,和那些矜持又金貴的女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到碗裏的肉,玉枝激動地和不攏嘴:“玉蘭,竟然是肉!我上次喫肉還是過年的時候!”
一牆之隔的青山書院,正在分配宿舍。
“金海、孔洋、周洵、林源,你們四個一間屋子。”
這個屋子是給學生中午休息的,也可以留宿,但要保證生活能自理。
孔洋是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男孩,年紀比金海小一些,家住在京城。
周洵看年紀要比金海大一點,性格有些冷,不愛說話。他家就在河前村。
林源也是京城來的,四個人裏,就他的五官最普通,金海看了好幾遍,都有點記不清楚。
這三個人,有兩個,前世與他都有淵源。
孔洋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行動之間不見任何病弱。他心裏滿是好奇,但他隱藏的好,臉上看不出分毫。
周旭則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在意,他關心的是教他的夫子是誰。
下午,唐夫子教寫自己的名字。
三十個學生,每一個會寫字的。唐夫子耐着性子,一個一個的教,一絲不耐也沒有,倒是與她表露出來的性子有些不同。
“你叫什麼?”
“玉蘭,王玉蘭。”又純清脆地回答。
唐夫子點點頭,在紙上寫下‘王玉蘭’三個字,道:“這是你的名字。蘭,是一種花草,代表了淡雅高潔的氣質,你的名字很好。”
“謝謝夫子。”
提筆沾磨,一筆一劃,細細臨摹。又純寫得很認真,很認真地把字寫得像一個初學者。
唐夫子轉了一圈下來,發現只有這個叫王玉蘭的學生寫得最好。不僅字跡有形,而且紙張乾淨,沒有滴墨在上面。
再看其人,雖然穿着簡陋,但五官精緻,雙眼靈動,更是極爲難得純淨。
這一看,唐夫子就心生喜愛。不由自主地,對又純的關注就多了。
整整一下午,大家都在學習自己的名字。她們都是沒有基礎的一人,課業比其他人要更爲繁重。
到了下學時候,又純的字明顯有了進步,得到了唐夫子的口頭表揚!
又純十分高興地接受了夫子的表揚。
一出女學,又純就被人叫住了。
“玉蘭!這裏,玉蘭!咱們一起回去!”
是金海!
他今天又穿了一件新衣服,又純看看自己身上的補丁,這要是原主,她會自卑嗎?
“你比我先放學呀。”
“沒有,我自己先出來的。怎樣,女學好玩嗎?”
又純笑得眉眼彎彎:“挺好的,今天寫了一下午自己的名字。夫子還表揚我了!”
金海滿眼寵溺:“玉蘭真厲害!”
“金海,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娘不會讓我來女學的。”
她才七歲,在她及笄之前,他一定會守護好她,不讓任何人把她搶走!即便是他,也不行!
“金海,我說你怎麼先跑出來了,原來是等人呀!這是你妹妹嗎?”孔洋周洵林源三人一出書院就見到金海正在與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說話。孔洋一時忘乎所以,嘴欠地大聲喊了出來。
好在他們年紀小,還沒人往別處想。
金海的視線落在周洵身上,沒有理會孔洋,而是對又純道:“別理他們,外門回家吧,走我爹修的橋,近。”
“好。”
太止:“任務目標出現了。那個周洵,身上有帝王之氣!還有,那個孔洋,很有可能也是一個穿越者。他身上有系統。”
又純:……這是要幹嘛,這個界面的壁壘已經如此不牢固了嗎?
太止:“也許是這個地方有異。或許,這些人之間有因果,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王家。
“大姐,你回來了!女學好嗎?”
“對對,快跟我說說,那裏面怎麼樣,有很多人嗎?老師嚴厲嗎?”
一邊往院子裏走,一邊說道:“好。很好,中午還有肉喫。我已經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夫子今天還表揚了我。”
張氏聽見動靜,從屋裏出來,見玉蘭回來了,便說:“在學堂裏自在了一天,晚飯交給你了。”
又純沒有絲毫生氣,乖巧地點頭:“好的。娘,今天付表揚我了,就表揚了我一個呢!”
張氏一聽,心情好了些:“你是我生的,自然比別人強!”
玉荷:比我還不要臉!
玉梅:與你有一文錢的關係嗎!
做飯的功夫,玉梅一直跟在後面,又純趁着燒鍋的功夫,用樹枝在地寫下王玉蘭三個字。
“這是王玉蘭,我的名字。你的名字前兩個字和我的一樣。等我學會了梅字,在教你。”
玉梅認真的學着,她不知道,她的眼眶已經溼了。又純看着小小的她,沒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太止也不知。
趁着又純做飯的功夫,張氏去外面轉了一圈。
喫飯的時候,她突然問道:“我聽說好多京城裏的小姐少爺都在這裏讀書。可是真的?”
又純把飯嚥下,纔回答:“嗯。大多數都是京裏來的,我們這邊村裏的很少。”
張氏頓時眼睛冒光:“男學和女學可是一起放學?”
“是。”
“你今日自個回來的?”
“不是,還有金海和堂姐。”
張氏看着又純的眼睛,簡直像看着閃閃發光的金子,聲音溫柔得嚇人:“蘭兒,金海家有錢,以後他想做什麼,你聽着就是,別惹他生氣。我還說你一個人去女學不安全呢,有他陪着,我就放心了。”
玉荷:這是在打金海的注意?靠!這可是我預定的竹馬!
玉梅:這就是她的親孃,貪婪又骯髒的嘴臉,大姐才七歲,她就打算從大姐身上賺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