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沒關係,是什麼意思?”沈亭按壓着自己的額頭,這個時候,思維因爲發燒引起的眩暈已經完全無法轉動了。
“我自己都喫不飽,哪有東西拿出來給別人喫,如果給過,那也是阮家讓我帶過去的,阮奶奶以前很喜歡給阮嬌嬌做東西喫,阮嬌嬌蠢的跟豬……阮嬌嬌吃不了那麼多,會分給其他人喫。”
沈亭腦海中頓時一陣尖銳的嗶嗶聲,下一秒,他終於不堪身體與心理的上的雙層打擊,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
八五年。
初春,伴隨着雷聲陣陣一起響起來的,還有許家劉梅那尖銳的叫罵聲:“小雜種!我讓你偷喫!讓你偷喫!跟你那個媽一樣賤!給老孃滾出去!”
劉梅手裏拿着一根細細的竹條,往許胥身上一個勁的抽,細竹條雖然細,但是打起人來格外的疼,還會在人身上留下一條條很深的紅痕。
許胥左右閃躲着,但常年的營養不良讓他瘦弱的就像是個四五歲的孩子,怎麼也躲不開,只能在地上來回的打滾,可不管如何滾,如何疼,他也不發出一聲求饒或者哭喊。
劉梅打的累了才停下,往細竹條往他身上一丟,沒好氣的唾了一口:“死啞巴,半天也放不出一個屁來!看着就糟心,滾滾滾,滾遠點,別在老孃跟前晃!要死也給我死出去!”
劉梅一邊咒罵,一邊往屋裏走,然後啪的一下就關上了籬笆門。
雖然這個柴火堆,不能完全的阻擋雨水,到處都是溼漉漉的,但比直接在外面淋雨還是要還一些的。
許胥鑽進去後,就蜷縮着身體將自己抱緊,或許是太餓,也或許是太疼,他漸漸的閉上了眼睛,迷糊中,聞到一陣陣的香味往鼻子下鑽。
他想要睜開眼睛,多聞一點,彷彿這樣也能飽一樣,可是實在是太累了,直到身前傳來了腳步聲。
他勉強睜開眼,就看到伍依婷站在他的身前,手中拿着一個黃褐色的東西遞給他:“給你!”
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雨後的太陽格外的刺眼,許胥半眯着眼睛,就看到伍依婷這麼全身閃着光的站在他的身前,遞給他一個蒿子粑粑,而她的身後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只是她站在前面,又有陽光刺眼,後面那個身影他看不清楚,也沒有心思想要多看,所以忽略掉了。
許胥其實是很少接受別人的喫食的,比如隔壁的阮家奶奶偶爾也會給他偷偷遞東西,可他是從來不接的。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次破天荒的接了,或許是因爲當時餓糊塗了,也或許是伍依婷全身閃着光的樣子,太震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