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就有了求道與問道之說。
可惜求道者如恆河之沙,名師卻比先天靈寶還要稀少。
高深的道法神通向來都是掌握在那些少數大神通者手中的,他們大多居住在虛無縹緲的仙境中,平常人連見一面都不可能,更遑論從他們手中求取真法了。
大部分人一生都走在求取道法的路上,可結果往往終是不得緣法,於求道的路上蹉跎一生,不是半途殞落,就是無奈落得一個壽元耗盡,將身與魂歸於天地的下場。
也只有一小部分幸運兒,譬如當年的南極仙翁,輾轉萬年求取真法,始終無果,最後經東王公指點,不遠萬里去了崑崙山,拜在了玉清道人門下,得其傳道授法,道行才繼續得以精進。
盤古四清於洪荒中威名漸響,這些年來,前來拜師求道者不知凡幾,怎奈四清俱都在一心參悟大羅道果,哪裏有閒暇去指點別人修行,山門常年封閉,衆生往往難得其門而入。
再者,所謂道不可輕傳,收徒更是要甚重,畢竟師徒之間乃是氣數相連的,若是徒弟不小心逆了天數,折了氣運,連老師也要跟着喫瓜落的,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拜入他們門下的……
近些年來,三清各自梳理了自身的道途,自覺大羅之路已是一片坦途,再加之最近來崑崙山的求道者越來越多。
憐之、惜之。
三人慈悲之心大起,便大開山門,讓一衆求道者入了崑崙山,雖沒有專門收徒,可閒暇之餘也會現身講一講玄門大道。
隨着聽道者聽得越多,大部分都察覺道到了玄門大道的妙處,皆有所悟,並心嚮往之,有些先天神靈乾脆不惜道行大損洗煉了自身道法,直接修煉起了玄門大法。
聽道之餘,大家常駐於此,同道之間可以相互交流經驗,取長補短,倒也比各自閉門苦修收穫要多的多了……
如此一來,玄門大道開始水漲船高,氣運也開始瘋長,原本藏於命運長河中那座代表了玄門氣運的仙山開始拔高……拔高……呈現一枝獨秀之狀……
而鴻鈞作爲玄門之長,道統的創立者,自然而然地可以分去了一些氣運,盤古四清作爲鴻鈞弟子,二代玄門掌教,也能分得大半氣運。
所以,玄門越是昌盛,他們得到的好處便越多。
東王公自然清楚這種情況,因此出關後推算了前因後果,心中有些歡喜。
玄門氣運強大了,他本人也大有好處啊!
而且,他發覺三清宣講玄門大道之餘,盤古道法也夾在中間講了出去,一時間四清爲代表的盤古氣運也增長了不少。
由於四清還未分家立教,氣數相連,屬於一榮皆榮,一損皆損的狀態,他東王公這些年來,一直在閉關回血,對於隆昌玄門盤古大運,並沒有出過絲毫力氣,而好處卻得了不少。
他摸了摸鼻子,自覺有些尷尬。
好在,他現在已經出關,也是時候履行他的那份職責了,畢竟他身爲盤古四清之一,終究還是要麪皮的……
“咚咚咚……”
一串鐘鳴在崑崙山上空響起,立即吸引了衆仙神的目光。
“咦?是哪位宮主又要講道了嗎?”
“啊!好像是從上霄宮傳來的。”
“上霄宮,那位神祕的象清尊者?他不是一直都在閉關嗎?”
衆仙神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貧道盤古象清,今日宣講玄門大道,有緣者皆可來聽講。”
東王公那平淡縹緲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
轟!
衆仙神立即興奮起來。
那位神祕的上霄宮主也開始眷顧衆生了嗎?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盤亙崑崙山,聽得都是太清三人講道,至於上霄宮,數千年來一直都緊閉宮門,盡顯神祕,他們早已對那傳說中的象清尊者無比的好奇了。
如今他終於露面了,一個個不由激動的朝上霄宮後山的凝翠崖飛去。
三位宮主的大道奧妙通玄,卻不知這位與之齊名的宮主道妙如何?希望這次聽講能有些收穫吧……
一羣雲光呼嘯着飛到了上霄宮的後山,於凝翠崖下降落,一步步朝崖上走去。
凝翠崖乃是山中一奇景,於後山山頂突兀伸出去的一片石樑,宛若一柄匕首插在雲霧之中。
崖上仙芝遍地,祥光普照,藤蘿纏繞,瑞氣升騰,盡顯一派仙家玄奇。
此時,崖上立着一座高高的雲臺,臺上盤坐着一尊金冠紫袍道人,此時正閉目端坐。
身下是一座十二品淨世白蓮,散發着無暇白光,身後立着一株七色寶樹,樹上掛着一尊金鐘。
寶樹綻放七彩寶光,萬般霞彩,一縷縷紫氣於枝杈間縈繞。
左右侍立着兩個童子。
一個身着青衣,懷中抱着一張毫光隱現黑白流轉的太極圖。
另一個穿着紅衣,雙手捧着一柄量天尺,尺身紫氣氤氳,縈繞着玄黃之光……
衆仙神急急忙忙衝上了凝翠崖,遠遠的便看到了那尊金冠道人,不敢冒失,靜靜地走到法臺前,朝雲臺上行了一禮,各自尋了一張蒲團坐了下去。
當先一排,南極仙翁與多寶道人盤膝而坐,他們兩個雖不是這些人中跟腳最深,修爲道行最強的,可誰讓他們是四清公認的弟子呢,當然有資格坐在第一排。
剩下的先天神靈,其中不乏一些金仙與太乙,其中最差的也是真仙,不入仙道連進入崑崙山的資格都沒有。
除了那些先天神靈,還有一些妖怪與靈物化形的精怪。
當然,西崑崙那邊也來了不少仙神,陸吾與雲霞赫然在列……
衆仙神坐定之後,除了少許交頭接耳者,剩下的大多在閉目養神,調和自身狀態,只等着東王公開講。
半晌,紅石童子走到七色寶樹前,拿着量天尺在金鐘上一敲。
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