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霞上前抱住了東王公的手臂,撒嬌道:“師叔,之前您可答應過我們,只要我們能夠找到藏在山中的陣法,您就會給我們獎勵的,現在陣法也找到了,劍您也收了,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
東王公微微一笑,“哦?先前我這麼說過嗎,我只記得一直都是你在自說自話而已,從頭到尾我可沒答應你什麼?”
“啊……”瓊霄還要胡攪蠻纏,雲霄忙乾咳一聲,開口道:“好了!小妹,莫要跟師叔調皮了,之前師叔傳授了我等神通已經是讓我等受益匪淺了,爲何還要不知足。”
“好吧。”瓊霄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應了一聲。
東王公笑道:“想要寶貝,自己去找你家老師討要去,據我所知當年分寶崖上,上清道兄可得了不少的寶貝,師叔我這點家底跟道兄是沒法比,你們還是不要惦記了。”
……
既然來此地目的已經完成,一行人自然沒有多待,駕着祥雲朝山外飛去,只是剛剛飛過幾座山峯,便看到一線煙塵在前方山林中嫋嫋升起,遙遙傳來一串牛哞聲。
一行人駕雲趕了過去,站在雲上居高臨下望去,便見下方山林已是一片狼藉,伴隨着滾滾煙塵,轟隆聲不絕於耳,地面跟着震顫不已。
山林的中心,一黑一白兩頭壯碩的健牛正在抵角,衝撞之間,一株株參天大樹轟然倒塌,旋即被牛蹄踐踏成齏粉,木屑綠汁四濺。
東王公望着地上相鬥着的兩頭壯牛,越看越是喜歡,屈指掐算了片刻,立即笑了。
原來,這兩頭壯牛竟然頗有些來歷……
盤古開天闢地時,一團先天陰陽二氣得遇造化凝結成一塊黑白奇石,後落於終南山中,億萬年來受日月星辰之精華,奪天地造化之靈氣,於石中孕育一對胞胎,十數個元會後,胞胎變作一黑一白兩頭神牛破石而出。
由於此牛跟腳不凡,先天而生,一出世便是力大無窮,有擔山越海之能。
它們雖是出自同一塊奇石,不過卻是造化各有不同,一頭白牛吸收了先天陽氣精華,一頭黑牛乃是先天陰氣所化。
一陰一陽相生相剋,兩牛也曉得自家造化機緣所在,若想日後有所成就,它們非得吞掉對方,煉就陰陽合一纔算得根基圓滿。
自它們出世之日起算起,相互約鬥了多少次連它們自己都算不清了,一直以來都未曾分出勝負。
這一次,他們也于山中已經碰撞了數百年,仍是一副精力充沛無法分出勝負的樣子。
“師叔,不過是兩頭蠢牛罷了,有什麼好看的。”瓊霄見東王公竟然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明所以的問道。
“呵呵……”
東王公只是輕輕一笑,從袖中拿出了量天尺一刷,飛出了兩團紫氣,分別落入林中將兩頭牛定在了當場。
“哞哞!”
兩頭神牛將眼睛瞪得溜圓,口中發出一陣怒吼,用力掙扎着卻始終無法掙脫出紫氣的纏繞。
東王公降下雲頭,領着四人走到了兩頭牛跟前,此時,它們全身紫氣縈繞動彈不得,還保持着之前雙角相抵的姿態。
可不是嗎,它們除了皮毛顏色不同之外,無論是長相、高矮、胖瘦都一模一樣,好像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貧道乃是盤古象清道人,如今正缺一代步之物,發覺爾等正好合適,你們可願皈依?”東王公笑問道。
四兄妹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師叔是看它們長得膘肥體壯,準備收服它們當坐騎啊。
可是這裏有兩頭牛唉,他騎得過來嗎……
兩頭神牛聞言,雙目立即就紅了,鼻孔中噴出憤怒的白氣。
黑牛怒道:“吾管你是何人!要讓我當你的坐騎卻是妄想,老爺寧死不從。”
東王公頷首,笑道:“很好,貧道也不會強求於你。”
不僅是黑牛,就連趙公明他們都愣住了。
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好說話。
東王公卻突然走到了黑牛的身側,伸手輕輕在它背上一拍,它頓時發出一聲慘叫,龐大的身體驟然軟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個翻滾,須臾間化爲了一團黑濛濛的元氣。
原來東王公這一拍蘊含着無量神通,直接將其打回了原形。
趙公明他們均是面色一變,顯然也沒有料到東王公出手會這麼幹淨利落。
至於那頭白牛更是愣在了當場。
東王公揮袖將那團先天至陰之氣收到袖中,轉頭看向了白牛,溫言問道:“你呢,是否也是寧死不從?”
白牛頓時打了個激靈,見東王公朝他走來,嚇得四蹄發軟,驚恐的道:“吾願皈依!吾願皈依!求老爺不要害我性命。”
東王公滿意的點點頭,“你倒是識時務。”走到了白牛頭前,白牛目露驚恐之色,還以爲東王公仍要對它不利呢。
東王公笑道:“不必擔心,貧道這就放你自由,不過放你之前,爲了免得你日後不聽調教,貧道先要在你元神種下一枚小小的禁制。”
說着勾指虛空畫符,引動天地元氣凝結了一道金燦燦的咒印,彈指打入了白牛的元神中。
做完這一切,他才拂袖散去了裹在白牛身上的紫氣。
白牛活動了一下身體,發覺果然獲得了“自由”,可這“自由”是有代價的,代價便是以後一輩子都要供人驅使,再沒有了“自由”……
白牛屈起前蹄,以頭搶地朝東王公拜了拜,甕聲甕氣的道:“見過老爺。”
“既然你已皈依,這個造化便予了你吧。”
東王公抓出剛剛收起的那團先天至陰之氣,反手一拍按入了白牛的體內。
霎時間,白牛猛地站起,仰天大吼,聲音遠遠的遞出萬里之遙,於羣峯間不斷迴盪,震得大地一陣顫動。
而它身上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皮膚上的顏色逐漸淡去,漸漸地化爲了透明,體內的臟腑骨肉乃至每一條血管都暴露在了衆人眼中,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