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央道人的弟子玄月空與鮮月明只想作壁上觀,悄悄地退出兩步,遠離了虎禪道人。
東王公盤坐雲臺之上,面色陰沉,眸光在元道人他們身上掃過,而後冷冷地問道:“怎麼?爾等也是與他一樣的想法?”
元道人他們垂着頭,悄悄地對視一眼,忙躬身道:“弟子不敢。”
只剩下虎禪道人一個挺直了腰板站在殿中,望着一衆師兄弟朝東王公卑躬屈膝,他不禁憤怒地喝道:“汝等怎得如此懦弱!貧道簡直羞與爾等爲伍!”
元道人在虎禪道人的怒視中,轉過頭,嘆道:“道友,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上尊本爲我教教主,我等受其命,聽其令豈不是理所應當的,你又何必執迷不悟,非要與他作對不可。”
“哈哈哈!我這是執迷不悟?!汝等分明是貪生怕死罷了,何來怪我?!
你們這麼做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兩位掌教師尊。”虎禪道人冷笑道。
笑罷,他忽然轉頭,冷冷地瞪着東王公,大叫道:“東王公!只要有貧道在一天,你就休想要奪我大教!”
接着縱身一躍,取出寶劍朝東王公撲去。
劍光化作一道匹練劃破虛空,剎那間出現在了東王公的身前。
東王公突然擡起了手,探出一根食指在劍尖上一點。
“咔嚓嚓!”
一陣脆響過後,虎禪道人驚訝的發現,劍身不知何時已然斷成了兩截,手中只剩下了一段光禿禿的劍柄。
他心中不禁駭然,這可是他祭煉了無數年的聖人至寶,沒想到遇到了東王公後,竟然不敵他一指之威。
雖同爲混元,可這實力差距也太大了。
驀地,他又想起數十萬前,定鼎昆彌界一戰時,這位是如何大殺四方的了。
想當初,無極教與上玄教的一衆混元大聖遇到了這位皆不是一合之敵,如今換了他也是白給了。
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絲悔意,這次好像有些冒失了。
然而此時再想後悔也已經晚了……
一招之下,他失了兵器,不敢再戀戰,當即身化遁光朝着殿外激射而去,口中猶自喝道:“我去也!今後定不再朝拜天墟道宮,汝也不要追來。”
話音未落,他已經衝出了道宮,繼續朝天外飛去。
東王公淡淡地一笑,“豎子!你如何能逃得出貧道的掌心。”微一揚袖,太極圖化作一道黑白玄光追了出去。
虎禪道人眼見要衝出尚陽天去了,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似乎想要確認東王公有沒有追來。
可是就在他剛剛轉過頭,就發現太極圖已經裹着五色毫光追至了他的身後,下一瞬,一團黑白玄光迅速涌來淹沒了他的身影。
太極圖收了虎禪道人,重新飛回到了殿中,東王公一把抓起圖卷,朝着圖中的虎禪道人問道:“虎禪!你如今可知罪否?!”
虎禪道人一向是性如烈火,驕傲自大,從不知低頭爲何物,如今雖被裹入圖中,生死皆在東王公一念之間,他也仍是不願屈服。
東王公微微頷首,淡淡的殺機在眉宇間一閃而逝,“罷了,既然你仍是執迷不悟,貧道也沒奈何了。”說着,便要抖動太極圖,讓他徹底灰飛煙滅。
就在此時,元道人突然開口了:“教主,且慢動手。”
東王公瞥了他一眼,當真沒有繼續催動圖中禁制,而是問道:“汝又有何話可說?莫非是準備替這孽畜求情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你還是不要開口的好,此等忤逆犯上之輩,貧道又豈能留他。”
元道人作出一副悲慼的模樣,伏在地上朝東王公拜了拜,嘆道:“按理說,虎禪道友狂悖無禮,不敬尊長,確實是該死。
可是他好歹也是元吉老師的衣鉢弟子,還請教主看在元吉老師屍骨未寒的份上,就大發慈悲饒過他這一次吧。”
東王公聞言沉吟起來,想要把先天教收入囊中,威嚴當然要立,不過也終究不能殺伐太狠,寒了教中弟子之心,其中分寸着實不好把握。
見東王公沉默不語,更始道人他們忙齊刷刷拜倒在地,一齊道:“還請教主大發慈悲,饒了虎禪道兄一命吧,弟子等拜求了。”
玄月空與鮮月明二人卻是冷眼旁觀,顯然連場面功夫都不願做了。
誰讓當初元吉道人與上真道人強行將他們老師無央道人拉入先天教的,若非如此,他們老師又豈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他們已然是將元道人他們遷怒上了。
殊不知,真實的情形正好相反,元吉道人與上真道人完全是受了無央道人連累纔是。
若非無央道人前世與太玄道祖結下了因果的話,他又豈會出手,上真道人與元吉道人也不會遭受殃及池魚,跟着一起隕落了。
可憐無量聖尊等人也同樣是跟着做了陪葬品。
剛剛東王公只是簡略的講述了一下過程,玄月空二人自然不明其中因由,不僅覺着自己師徒挺無辜的,還恨上了上真道人兩位與他們門下了……
先天教十多位混元大聖連連叩首求情,東王公倒也不好繼續下狠手了,沉吟了半晌,故作無奈地道:“罷了,既然汝等爲他求情,看在你等與已故兩位教主的面子上,這一次貧道就放他一馬。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懸瓠,你且上前來。”
“老師有何吩咐?”懸瓠上前作了一揖問道。
“你且持了此圖,去將這孽畜壓在後山紫雲崖下吧。”東王公吩咐一聲,抖手將太極圖拋入了懸瓠的懷中。
“是。”
懸瓠答應一聲,捧着太極圖出了大殿,朝着後山紫雲崖飛走去了……
元道人他們見東王公將虎禪道人處置完畢,不由得舒了一口氣,雖然虎禪道人被鎮壓了,暫時沒了自由,可再怎麼樣也總比丟掉小命強吧。
想來只要他日後能夠老實的反省過錯,未必沒有脫困的一天。
“多謝教主慈悲。”衆仙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