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逃過一劫什麼的始終都是他的錯覺而已。
少頃,頭頂上空傳來一股無法抗衡的吸力。
“不!”
在嘉祥道人的慘叫聲中,整個人拔地而起,瞬間消失在了葫蘆中。
不遠處的太昊真人見了這一幕,心中登時涌起了無盡的驚恐。
然而,就在他提心吊膽中,那葫蘆收了嘉祥道人之後,並未理會他,而是直接化光而去,轉瞬消失在虛空中不見了。
太昊真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過旋即想起了什麼似的,倉惶的駕着遁光朝着天元派祖師元海道君的洞天飛去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去稟報祖師。
不過,他卻小看了元海道君的神通,他剛剛飛出沒多遠,接引神殿上空突然仙光大盛,元海道君就從中走出了來。
他之所以出現在此,顯然是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事情。
想來也是,別說是接引神殿了,便是整座仙山福地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他的。
太昊真人見了祖師降臨,忙起身迎了上去。
“拜見祖師!”
“免禮平身,隨我來吧。”
元海道君已然知曉了前因後果,也不需要太昊真人稟報,不由分說將太昊真人收入袖中,然後閃身去了接引神殿。
擡眼望着這座能夠溝通仙凡兩界的神殿,元海道君不由得搖頭,心中有些後悔,之前實不該爲了人間道統永存不衰從而興建這座神殿。
畢竟仙人偷偷下凡乃是壞了天規的舉動,更是逆了此界天道,如此逆天數而行有朝一日必會遭受天道反噬。
之前籌建此殿時,他不過太乙的修爲,加上剛剛飛昇上界不久,正值意氣風發之時,從沒考慮過這些,只想着人間道統可以憑此永遠不敗。
可隨着他道行越發高深,對於天道的感悟越來越深,便漸漸地發覺了這麼做的不妥之處。
可惜他那時候還自恃以天元派的氣數能夠將這反噬壓制下去,也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沒想到如今數個弟子卻因此而遭了劫數,不得不說,他還是太過大意了,若是之前拆了接引神殿,斷絕了兩界通道的話,哪裏還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可事已至此,他再怎麼後悔也都遲了。
況且,這天道氣數反噬是一回事,可有人藉着反噬來壞他門下弟子性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終究要去找來人討個說法纔是……
人間界,懸瓠童子收回了葫蘆,將寶葫蘆抱在懷中,思忖了一會,考慮要不要立即催動葫蘆中的禁制把嘉祥道人他們給煉化了。
可就在他準備動手之時,心中忽然一動,擡眼瞥了一眼天空,靜靜地等了起來。
遠處,寶印道人見懸瓠接連收了幾位祖師後,並未第一時間對他們下手,心下不禁稍安。
可又見懸瓠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並沒有離去的意思,一顆心又陡然提了起來。
“莫非他還要對我等下手不成?我們可不會束手待斃啊……”
不過,就在他動念之際,虛空中天光洞開,元海道君大袖飄飄地從仙光深處走了出來。
“祖師!”
”是祖師!”
寶印道人他們見了來人,頓覺可能就此逃過一劫了,心中不禁歡喜萬分……
“見過道友。”
“道友好。”
懸瓠與元海道君雖是第一次見面,可一瞬間便明瞭的對方的道行,既然大家都爲大羅,該有的禮數並不缺少,便是元海也並未第一時間動手,而是先朝着懸瓠打了個稽首。
接下來,二人又通報了名姓,場面看起來竟然有些融洽。
可這份融洽不過是寶印道人他們看來而已,須臾,元海道君終於還是率先發難了。
“懸瓠道友,不知貧道門下弟子犯了何錯?又在何處得罪了你?竟然惹來道友對他們出手?
道友好歹也爲大羅之尊,這麼做終究免不了有以大欺小之嫌吧,傳揚出去不怕諸位同道笑話嗎?”
懸瓠聞言面色一冷,小臉上掛起了一層寒霜,“道友此言差矣,我還沒問你一個管教弟子不嚴之罪,你卻惡人先告狀,先來怪我,卻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元海道君搖頭道:“那你便說出個道理來吧,如果確實是貧道門下做錯了,貧道定會讓他們給道友賠禮道歉,可若不是如此的話,道友也要給貧道一個交代纔是。”
“呵呵,既然你一意護短,我又何必與你多言,況且,你若想要詢問緣由,回去問你家弟子便是了,我卻與你沒什麼好說的。
恕貧道先行一步,告辭了!”
懸瓠見了元海道君,發覺對方也爲大羅金仙,若想將之拿下恐怕沒那麼容易,於是便不再準備動手了,當即身化一道綠光而去。
畢竟他隨着東王公來此界是爲了渡化鑑真子迴轉先天教而已,並沒準備在這裏大鬧一場。
兩位大羅金仙認真交手的話,動靜太大了,整個人間界都未必承受的住。
見未曾分說明白,懸瓠就已轉身退走,元海道君先是一愣,繼而也化光追了上去。
“道友請留步,你我還未分說明了,又何故這麼着急離去!”元海道君在後喝道。
懸瓠聞言回頭一看,見元海道君竟然追了上來,不禁喊道:“道友莫要來追,否則將來你必定會後悔莫及。”
元海道君哈哈大笑道:“道友放心,自貧道降生以來,還不知道後悔兩字怎麼寫呢。”
懸瓠聽了此言,不由得連連搖頭,心道:此獠倒會大言不慚,恐怕到時候你再後悔也已經太晚了……
萬里之遙一閃而過,元海道君一路追着懸瓠來到了一片蒼茫雲海,忽然瞥見其人在雲靄深處的一片懸崖前停了下來,不由得微微一怔,也放緩了遁光,凝神望去。
茫茫雲海之中,一片危崖宛若奇峯突起,刺破雲蒸霧繞,宛若一塊飛來之石,懸於雲天之中,立於此間,便可居高臨下,周圍雲海汪洋一覽無遺。
此時,峭壁危崖之上立着一尊金冠紫袍的道人,懸瓠已經散去遁光,站在了道人面前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