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公擡眼看去,到處都是黑白糾纏的先天陰陽之氣,這些黑白分明卻又縈繞在一起的黑白氣流,好似一個個黑白漩渦,大如星辰,小若芥子。
它們並非是靜止不動的,而是互相碰撞,互相摩擦,宛若宇宙初闢,乾坤未分時的景象。
在這一先天之陣中,太極陰陽之象看似不斷流轉着,永無止歇,實則卻是完全停止在了這一種變化中,實無演化宇宙萬物的可能。
相應的,這陰陽太極之變的玄妙與威能也完全地保留了下來……
他們剛剛進入陣中,立足未穩之際,一道先天陰陽二氣化作黑白玄光瞬間橫掃了過來。
太玄道祖首當其衝,面對刷來的黑白玄光,並未祭起至寶將其打散了,僅是輕描淡寫的揚了揚羅袖,凌空一晃,那道黑白玄光便乖乖地投入到了他的袖籠中。
太玄道祖彈指間將玄光兜入袖中之後,笑着與太始道祖道:“兩位道兄瞧不起誰呢?竟然拿此等小伎倆來招待你我,莫非真以爲憑着區區一道陰陽二氣,就能擋住你我了?”
太始道祖還未回答,先天陰陽的盡頭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兄休要大言不慚!我等只是將它拿來與兩位道兄打個招呼而已,你卻要籍此誇讚自家手段。”
話音未落,明一與泰一兩位靈尊領着一衆弟子從先天陰陽深處走了出來。
剛剛那話也是出自明一靈尊之口。
“兩位道兄,有禮了!”泰一靈尊朝太始道祖二人打了個稽首。
“有禮。”兩位道祖也客氣的還了一禮。
禮畢之後,跟在四人身後的弟子們呼啦啦退出了很遠的地方,將戰場留給了四位大道至尊。
到了此時此刻,他們已無其它好說的了,唯有做過一場已定輸贏罷了。
四位大道至尊相互見禮之後,當即朝着對方緩步行去。
太始道祖找上了泰一靈尊,兩人還要延續之前在先天太初之陣中未竟的那一場鬥法。
明一靈尊與太玄道祖纔是這一陣的主角,自然找到了彼此。
四人各執法器鬥在了一處,舉手投足間將周圍的先天黑白二氣攪得一塌糊塗。
不過,此乃大陣之中,有大道之力流轉,先天黑白之象剛剛崩潰,大陣運轉變化之後,一切又在剎那間恢復了原狀,看上去好似永無崩解之象。
東王公與雲羅道人和孔贏幾位道祖弟子站在最前方,目光灼灼地盯着四位大道至尊鬥法。
偶爾有先天黑白氣流涌來,兩位道祖或許可以不放在心上,他們卻不能等閒視之。
東王公將太極圖拎着擋住身前,氣流還未衝到近前,被太極圖一照,立即就無聲無息的化去了。
太極圖不僅是開天闢地之寶,本身更是承載了先天陰陽兩儀的道器,昔日,東王公也曾藉助此寶在大羅道君境界時,凝聚了一枚先天陰陽道果。
因此,想要用先天陰陽之力來對付東王公豈不是在班門弄斧。
東王公只拎着太極圖擋在身前,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輕鬆化去了一波波涌來的黑白氣流。
他見此倒也不覺意外,彼輩終究爲道祖門下,又爲鴻蒙聖尊,若是因爲一些先天陰陽二氣的沖刷,從而變得手忙腳亂的話,那纔是枉爲道祖弟子了……
東王公見衆仙安然無恙,重新收回視線投向了遠處太極之地的深處。
那裏,四位大道至尊依舊你來我往地鬥個不休。
太始道祖依舊是頭頂着元始鍾,垂下萬道仙光,護住了他的全身,手中執着一柄清淨浮塵,不斷朝泰一靈尊刷去。
泰一靈尊則是一手託着萬靈壺,不斷放出造化之氣去裹纏太始,掌中一口碧幽劍也是上下翻飛,劍光縱橫,圍着太始道祖不斷絞殺。
另一邊,明一靈尊與太玄道祖交手的激烈程度也是不遑多讓。
太玄道祖頭頂慶雲,慶雲之上懸着一朵大道寶蓮,垂下萬道蓮光,左手提着一卷玄黃一氣圖,不斷刷出一道道先天玄黃之氣,不僅保得自身不敗,還能去裹明一靈尊。
右手執着一口無意劍,揮動間也是寒芒赫赫,劍劍不離明一靈尊的要害。
明一靈尊頭頂上空也升起一朵畝許的慶雲,一柄天羅傘緩緩地轉動着,外垂金珠瓔珞,內中陰陽碰撞,四象糾纏,三元六合無有不包。
此寶也爲一攻守兼備至寶,金珠瓔珞綻放萬朵天花,可庇護自身不受傷害,傘內流轉的各種規則與元力,都可隨時化爲各種玄光射出。
明一靈尊見周身漸漸的佈滿了劍光,護身的天花一朵朵被削去,他不由得心念一轉,天羅傘內飛出了無數的玄光,朝着周圍的劍光一通亂刷,立時將其湮滅一空。
不止天羅傘玄妙無比,他掌中的無極棒也是不凡,揮動間,紫氣縱橫,大道之力流轉……
眼見百多招過去,四位至尊仍是未曾分出勝負來。
東王公轉頭看向了身旁的雲羅道人,小聲的問道:“道兄,看來想要破開此陣,果真還有我等出力之處,只是不知該何時動手?”
雲羅道人捻鬚一笑,揮動拂塵化去了涌來的一道黑白氣流,說道:“貧道也是不知,此陣既然以太玄老師爲主,道友這話該去問孔贏道兄纔是。”
孔贏就在二人身旁,兩人的交談他自然能聽得十分真切,見二人說到他身上,旋即接過了話頭。
他先是祭起一道先天五色神光將涌來的一道黑白氣流刷走,纔有時間開口道:
“兩位道兄不用着急,此處皆爲先天太極,呈現一片混元之象,我等這時連陣腳所在都不曾弄清楚,又如何去破此陣。”
“那接下來我等就這麼一直候着?”一旁的檀秋道人插了一句。
孔贏搖頭道:“都說了不必着急了,待會老師定然會……”他忽然頓了一頓,指着前方笑道:“這不是來了嗎!”
東王公他們聞言,登時擡頭順着孔贏手指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