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冷冽昂貴的香水味，只有在宋遲身上聞到過。
比如第一次見面的競拍會，還有程意的家裏和今晚上的宴會......她用的都是同款香水。
對面的人輕笑了一聲。
“蘇總好聰明啊，這都能認出來？”
蘇楠懶得對話，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恐怕宋遲也看不到這個白眼。
真是浪費感情了！
被捧上神壇，大家眼裏無所不能，創造出商業帝國的傳奇女強人宋遲，也會做這事兒？
很明顯，她並不是臨時起意，更不是圖謀錢財。
“把我帶到這裏，恐怕是不想好好說話了，宋總，直說吧，你想做什麼？”
對面的人呼吸微微一頓。
能感受到她極力隱忍的惱怒和寒意。
從一開始，蘇楠的表現就冷靜的出乎意料。
到現在，她竟然沒有一點恐懼，甚至帶着不屑的語氣，揭穿了她的身份。
她也不遮遮掩掩自己了，直接走出那片黑暗的陰影區域，走到了蘇楠的面前。
大大方方的，對上了她的視線。
“蘇總，你不害怕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可不怎麼好啊......”
蘇楠挑眉，擡了擡眼。
四目相對。
她忽然笑了。
表情輕鬆淡漠，輕輕的掀動紅脣，咬字清晰。
“是因爲程意，對嗎？”
周圍的氣氛，一瞬間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那個名字，是宋遲心底最深的一根刺。
十年的柔軟，她把程意放在心底。
原以爲，她還有很多機會的。
可是今天晚上，看到程意給蘇楠準備的一切，她就知道，也許，自己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真是令人嫉妒的發瘋，也恨得要命！
哪怕失去了上億的合同，她都沒這麼歇斯底里的痛徹心扉過！
商場上的冰冷無情，她都可以從容應對。
可是偏偏，看到程意打算跟蘇楠求婚的那一刻，她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她的信仰崩塌，世界荒蕪......
隱忍着內心的劇痛和發了瘋似的嫉妒瘋長。
她笑言：“你知道就好。”
就是因爲程意。
蘇楠蹙眉，不解，搖了搖頭。
“你對付我，傷害我，也不能讓程意喜歡你啊，宋總，你這個方法，是不是太低級了？”
動粗，是最愚蠢的一種方式。
更何況，還是在她的地盤上。
動了她，蘇氏集團絕對不會放過她和她的公司。
擡手之間覆滅她這麼多年的艱辛努力，值得嗎？
宋遲突然間就笑了起來。
目光深而冷。
“管用就行。畢竟是高高在上的蘇家大小姐。
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裏，毀了你，是有點殘忍。
不過，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對付大小姐的更好方式了。
蘇家的人，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我只能拿到你的豔照，作爲威脅。
我只想讓你離程意遠一點，再遠一點......”
最好，他們的世界，永遠不要再相遇。
“只有這樣，你纔會乖乖聽話吧......”
宋遲的眸子裏，燃燒着瘋狂的火焰。
比手裏的煙更加刺眼，滾燙。
果真，宋遲這個神經病，八成是瘋了！
竟然能想出這麼喪心病狂的方法，令人作嘔！
蘇楠盯着她的眼睛，脣畔笑意微微漾開。
以爲拿到照片就能威脅她？
真是白日做夢！
她眸光流轉，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璀璨閃爍。
她的嗓音溫和好聽。
“會，我會乖乖聽話，不過......”
她話音一轉，目光涼薄，輕視倨傲。
“你做不到。”
她驕傲，自信，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冷漠。
她站在那裏，哪怕是黑沉沉的小路上，也永遠是最矚目，最明亮的焦點。
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
宋遲身形幾不可見的僵了僵。
被蘇楠的話震驚。
不過短短几秒，就回過神來。
宋遲垂眸輕笑，氣勢凜然。
不愧是在商場上披荊斬棘的人，又怎麼會被蘇楠的幾句話就嚇到呢？
再擡頭，她眼底醞釀着狠厲和嘲諷。
輕輕擡手。
“那就試試吧，得罪了，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