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鄴川看着陳勉,語氣冷沉:
“什麼時候姚家正式退出了項目,什麼時候撤案。”
陳勉點了點頭,手機剛好響了起來。
是家裏接送傅雲澈的司機。
“陳總,少爺到家了嗎?”
陳勉頓了頓,“什麼意思,現在又不是放學的時候......”
司機沉默了幾秒,語氣有些小心忐忑:
“學校野外活動,提前半天放學了,我臨時有事沒能去接他,讓少爺自己打車回家的,他......沒回去嗎?”
陳勉的臉色變了又變,看着傅鄴川的視線也挪了過來,心裏忍不住暗罵了幾百次。
“你有什麼事情比送他還重要?你不想幹了是吧?”
司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我現在就去找人......”
陳勉立即掛了電話,看向傅鄴川,儘量的沒有表現出什麼:
“傅總,我出去打個電話。”
傅鄴川點頭,揉了揉眉心:
“讓人出去找,這個孩子果然不讓人省心!”
陳勉蒼白着臉色出去。
給傅雲澈打電話,但是並沒有人接。
而他的位置定位,竟然也沒有任何信號了。
他只能給學校打電話,調出了監控,看着他果然是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的,但是在鏡頭裏,看不清楚那輛出租車的車牌號碼。
陳勉急匆匆的給警局打電話讓人家幫忙,看街上的監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都不自覺的出了一身的汗。
不知道是因爲恐慌還是因爲緊張的。
快要下班的時候。
黃昏,陽光稀稀落落的透過樹梢落在玻璃上。
傅鄴川從辦公室裏出來,神色冷肅不愉:
“找到了?”
陳勉第一次覺得無能爲力,搖了搖頭。
“會不會是姚家......”
傅鄴川擰眉,沉默了幾秒,就否認了:
“他不敢。”
姚立川雖然有野心,對他不滿,但是他的爲人處世一向是圓滑周到的。
不會因爲眼前的利益而損害自己的成本。
他知道,如果碰了傅雲澈,他們姚家要付出的代價,遠不止一個項目的利潤而已。
整個姚家都承擔不起的。
除非是姚欣芮,她年輕,縱然穩重,但是情緒會戰勝她的理智。
她很有可能做出綁架的事情,但是可惜,她此時還在警局裏接受聞訊。
不可能有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很快。
陳勉的電話響了。
對方說了幾句話,陳勉的臉色逐漸的好轉,最後徹底的放鬆下來。
掛了電話。
他看着傅鄴川:
“人找到了,在寧月小姐的酒吧。”
傅鄴川的臉色一時複雜凝重。
陳勉抿了抿脣:“我去接他回來吧!”
“不用你,我去。”
傅鄴川說着,直接拿着車鑰匙走了。
陳勉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微妙的念頭升起來。
本以爲不可能的事情,萬一又可能了呢?
但是傅鄴川對寧月,明明他看不上寧月的條件啊,怎麼可能改觀呢?
陳勉拿着手機想給寧月打個電話提前說一聲來着。
但是如果被傅鄴川知道了,估計也沒自己好果子喫。
“唯爾”酒吧。
客人雖然沒有幾個,但是大家敬業的態度的確值得嘉獎。
寧月在跟歌手商量着今晚上唱什麼歌兒。
其他人樂津津的圍着傅雲澈轉。
這個小朋友長得實在是太可愛了,白白嫩嫩的,五官分明澄澈,尤其是一頭小卷毛,讓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關鍵是傅雲澈笑起來很好看,他對誰都笑眯眯的,人家捏捏他的臉蛋,他也一點都不生氣,反而乖巧的喊人家哥哥,大哥哥,小哥哥......
吧檯上的服務生拿出了一盒旺仔牛奶,還給他一個吸管。
傅雲澈高興的雙手接過來道謝。
嘴脣上還沾着奶漬。
大家圍着他轉來轉去,時不時的問他點問題,他也認認真真的回答。
不過沒人知道他是傅鄴川的兒子而已。
都以爲他是寧月朋友的孩子。
酒吧裏的小孩子,很難見到。
經理拿着一個溼了的電話手錶下來,很是無奈的看着他:
“怎麼辦,你掉在水裏的手錶好像已經不能用了,外面雖然已經幹了,但是裏面還有水。”
看得出來,這個電話手錶價格不菲,這纔是讓人比較頭疼的事情。
寧月走了過來,看了看手機:
“時間差不多了,我把你送回家吧?”
傅雲澈也乖巧地站了起來,笑眯眯的看着那個經理大哥哥:
“沒關係的,阿姨知道我的家在哪兒,不用手錶也能回家的,我家裏很多這個手錶的。”
經理聞言,震驚之餘又鬆了口氣。
寧月笑了笑,拿過那個已經壞掉黑屏的手錶:
“這個品牌不防水,以後還是要避雷,別買一樣的了。”
傅雲澈乖乖的點了點頭。
笑盈盈的去拉寧月的手,眼睛眯成了月亮,一隻手拿着還沒喝完的旺仔牛奶。
彷彿在爲接下來的路程開心。
寧月剛剛拿着外套要拉着他出門。
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傅鄴川站在那裏,長身玉立,冷漠矜貴,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他的眸子掃了一眼四周,最後落在了寧月拉着傅雲澈的手上。
很快。
傅雲澈怯生生的鬆開了寧月的手,笑容也一點點的收攏,最後面無表情的低着頭,站在那裏。
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等着捱罵的小孩。
寧月毫無察覺,只是頓了頓:
“傅總,你怎麼來了,我剛要把傅少爺送回去呢!”
傅鄴川冷眼看着傅雲澈,語氣清冽:
“膽子真是大了,爲了找你,陳勉幾乎快要把整個A市翻過來了,你卻不聲不響的呆在這裏?
玩失蹤,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傅雲澈的頭壓得更低了,有些愧疚的樣子:
“對不起......”
寧月微微一頓,連忙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他來這裏的時候,我們就打算放學時間就回去的......”
“連一個電話都不打,寧月,你也不知道分寸嗎?”
傅鄴川瞪着她,目光清冷低沉,彷彿冰塊淬過刀刃:
“還是說,你想借着接近傅雲澈拉近關係,來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去聯繫家長就那麼難嗎?
你是沒有我的電話,還是沒有陳勉的電話?”
他一開始那一句話的確讓人難堪。
但是後面的話繼而砸過來,讓寧月都沒有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