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不至於會爲了給自己求情。
畢竟他心裏很清楚，這一次霍霆蕭沒有給爺爺面子，直接將他關進了監獄，他就已經是沒有了活路。
有心想要放過他，早就已經放了，根本就不可能會等到現在的。
何必多此一舉，再來求霍霆蕭放過他，平白給霍霆蕭侮辱他的機會嗎？
如果是這樣，他不得不說，霍霆延還真有那麼點兒找虐的味道。
不過，還是那句話應該是不可能的。
若說是爲了喻言，那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可能。
“我只是猜測，沒有證實，不過霆蕭，喻言爲了霍霆延，家沒了，孩子沒了，現在甚至還要面臨刑罰，而牢獄之災還不輕，起碼是三年以上，即便有沈卿卿和那個婦人的諒解書，但她的刑罰也是不會輕的。霍霆延極有可能是因爲覺得虧欠喻言太多，所以纔會想要求你，幫喻言。”
聽到時越的話，霍霆蕭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只要霍霆延能爲了喻言開口求他，那麼他覺得這個男人還稍微有那麼一點兒救，如果是爲自己，他會覺得，霍霆延還是在牢里老死。
這是對他最好的解脫和懲罰。
“時越，你知道我上次來這監獄，到底是爲了什麼嗎？”霍霆蕭忽然轉移了話題，沒有再繼續說霍霆延的事兒，反而輕聲問出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時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直到想了很久很久，他才反應過來，霍霆蕭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那五年，他沒有一次踏足過這裏，更沒有去看過沈卿卿一眼。
可沈卿卿出獄之後，他爲了調查沈卿卿當年的事兒，還有孩子因何而去世，才踏足這裏。
“是爲了看卿卿在這裏到底是怎麼過的。”
沒等時越開口，霍霆蕭就又開了口，語氣裏滿是悲傷，“我那時候在這裏看到卿卿五年來在這裏過的生活，包括她瘋了的那五年到底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看了以後，我很長時間，對這裏其實都恐懼和害怕的。”
時越聽着他的話，並沒有打斷，只是靜靜的聆聽，以爲霍霆蕭還要說什麼，可他卻戛然而止，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他沒有看見過當年沈卿卿在監獄裏的視頻，更沒有見過當年慘烈的樣子。
但他能想象，沈卿卿在瘋了的那兩三年內，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想死卻死不了，想瘋，卻好像又有一些清醒。
程峯說當年霍霆蕭看完整個的視頻以後，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好幾天都不見任何人，等出來的時候，眼窩凹陷，看得出來，整個人都垮掉了。
“霆蕭……”
他想說，如果勉強的話，他就不要去了，他進去和霍霆延談，也是一樣的。
但霍霆蕭輕輕的聲音再次響起，“走吧，時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