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隋主沉浮 >第680章:道王找礦
    玄武殿書房內,楊昭舉起茶盞,笑着向楊集說道:“恭喜王叔榮升尚書令,我以茶代酒,以示恭賀!”

    “多了一個喫乾飯的職務而已,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楊集笑着說了一句。

    尚書令位極人臣,地位當之無愧的百官之首,但半點實權都沒有,遠不如手握實權的尚書省左右僕射。楊集本以爲楊素之後,楊廣便不會把尚書令冊封出去,沒想到這個尚書令竟然落到自己的頭上了。

    不過是否有實權,楊集並不怎麼在意,只因他的實職只有一個涼州牧,而右衛上將軍、檢校兵部侍郎、親王爵、文散官、武散官、勳官,都是喫乾飯的職務,現在這個尚書令其實也是一樣,所以他昨天驚訝、謝恩過後,就澹然了。

    楊昭聽得呆住了,楊家拼命作死也要爭取的尚書令,到了楊集這兒,竟是一個喫乾飯的職務?

    “怎麼了?”楊集喝了口茶,好奇的向臉上肥肉都扭曲了的楊昭問道。

    楊昭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苦笑道:“尚書令和衛王這兩個字號在我大隋,等於是漢朝冠軍侯,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象徵,同時也代表了大隋軍方的精神和靈魂。其無形的影響力如同是一面帥旗;帥旗所指,莫敢不從。而你現在既是衛王又尚書令,也就是說,軍中的兩面帥旗都集中在你身上了。”

    思忖半晌,楊昭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楊集,打了一個比喻:“比如說某位大將軍率領一支大軍和敵人作戰之前,你跑去說一句反對的話,這些士兵一定棄大將軍之令而不顧,轉向聽你的去了。”

    “有這麼誇張嗎?”楊集常年呆在涼州,就算回到京城,也是當宅男,對其他地方的軍隊瞭解不多,而楊昭的說法,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也許我說的有些誇張,但意思差不多就是這樣。”楊昭搖了搖頭,嘆息道:“尚書令、衛王代表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將士們肯定相信擁有這個字號的人了,認爲有這字號的人,比其他大將軍更可靠。而你卻有兩個,將士們不信你信誰?”

    “你知道嗎?你的各種傳說早已在中原各地廣爲流傳!說到你衛王之名,那是婦孺皆知,人們都說衛王楊集年輕有爲、縱橫天下、所向無敵、未嘗一敗。當然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你以前是個無惡不作、爲非作歹的紈絝之王,當你幡然醒悟以後,竟然成了一代軍神、詩人,而這個變化,又衍生出許多十分離譜的故事,但越離譜,人們越喜歡聽越相信,說的人多了,流傳的範圍自然就更廣了。人們現在不僅當你是軍神,還當你是浪子回頭的典範,很多人在教導自家子弟時,都以你爲楷模。”

    “嗯,這倒也有道理,這樣有血有肉、幡然頓悟的英雄人物,更有故事性、爭議性,也符合人們心中的英雄形象。如果人們都這麼說,就算我自己出去否認,恐怕也沒有人信!”楊集煞有介事的說完,忽然爆粗口:“但是對老子來說,這不是捧殺麼?要是老子在戰場失一點小利,這種輿論,就會逆轉,讓老子從雲端跌入深淵之中。”

    楊昭嘿嘿一笑,頗有點幸災樂禍的道:“所以你以後小心一點,更不能失利!”

    “我無所謂、我不怕失敗!‘我’也不會失敗。”楊集說着豪氣干雲、信心十足的話,心中卻是暗自竊笑。

    他現在就如同秦王時期的李世民一般,如果某一天,他真的喫個虧、失個利,大不了就說自己戰前冒着雨雪天氣去探望受傷士兵、替士兵包紮傷口好了,然後再說他在‘愛兵如子’過程中,累得活活生下了重病,實在無力指揮軍隊作戰,所以一切都是‘劉文靜’、‘殷開山’的錯。

    大家都是親王、都被捧上了神壇、都有一幫‘劉文靜’‘殷開山’效死力;真要是有那麼一天,爭着背這口黑鍋的人,多的是!

    不過李世民的甩鍋計劃很是蒼白、僵硬,湖弄得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李淵,卻湖弄不了別人,所以在他這個甩鍋計劃基礎之上,楊集默默的補了個‘愛兵如子’流程。

    這也是穿越者的優勢之一,畢竟有了先驅爲基,一旦不要臉起來,計劃就會更勝先驅。不過此法,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否則就不靈了。

    “王叔豪氣!”楊昭哪裏知曉楊集動了這麼多齷齪念頭?聽着那番氣魄十足的話,心中感佩交集。

    說完此事,又語重心長的向楊集提醒:“王叔,我昨天見到府上有很多女卷;聽嬸孃說,是召集涼州官員家卷接待盧國公劉夫人。”

    生恐楊集誤會什麼,忙解釋道:“這樣的聚會在西京多如年毛,天天都有人在舉辦、天天都有人宴請我家娘子,而且劉夫人不遠萬里的從交州來,如果不辦得隆重一些,實在太過失禮、太丟我皇家身份,所以嬸孃無論如何宴客都是正常之事,更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但是楊家人怎麼從京城來了?”

    “無非就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楊集也聽到蕭穎說了此事,下了一個定義過後,又向楊昭說道:“據阿穎說,朝廷命婦這段時間打着‘遊玩’的旗號,絡繹不絕的跑來張掖城,然後‘借宿’我家。沾親帶故的,來了也就罷了,一些從未交往過的人家,也跟着我家親戚來了。其目的,不是求官和套交情,就是希望我帶一帶他們的子弟。你作爲太子,你應該很懂!”

    “我的確很懂,阿耶和其他王公大臣也懂;而王叔這句‘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說得更是非常貼切。”楊昭聞言失笑點頭,停頓了一下,鄭重的說道:“不過楊家人最好不要往來,能斷則斷。”

    “楊家人怎麼了?難道又犯傻了?”楊集連忙問道。

    “自老楚國作古以後,楊家人就一直犯傻、一直令阿耶不滿!這個不滿倒不是旁的,而是他們屢錯不改、屢錯屢犯。就拿楊玄感來說吧,他當禮部尚書以來,就同一類事情之上,連錯了四次錯誤,害得阿耶當朝丟了臉。更可怕的是他們不思己過,反而怨天尤人、怨氣沖天。”楊昭嘆息一聲,接着說道:“從他們的表現來說,他們認爲整個天下、整個朝堂都有問題,他們一個人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天下這個世道;錯的是阿耶不念舊情,沒有把尚書令傳給楊玄感、沒有把老楚公的相位傳給楊約;錯的是你不但沒有幫襯他們,還拿走了他們認爲是他們的尚書令之職;錯的是老楚公提拔上來的人,沒有與他們同氣連枝……再這麼搞下去,他們遲早會把阿耶耐心耗盡。”

    “這不就是在走賀若弼的老路嗎?”楊集愕然道:“老楚公生前特別不喜歡賀若弼、特別瞧不起賀若弼,認爲這個人沒辦法交往,他的做法是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