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家國舅多紈絝 >第184章 兩幅畫
    再說到謝平懋使人去請謝祺,卻是無論如何請不來人,除非是用綁的。

    謝平懋其實早就猜到了她不會來認,就是他這個晚輩不知當年之事都看得出來,謝祺的態度就擺在那裏了,對這兩位兄嫂哪裏有半分親近之意,即便真是自己親子,面對那樣的親人,她恐怕也是巴望着自己的孩子索性不要那個名分,離了謝家越遠越好。

    也不是人人都指望着謝家的榮耀的。

    起碼在謝祺身上,謝平懋很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

    “叔父在這件事上的執着倒是出乎我的想象。”

    謝平懋這般說道,吩咐了自己的侍衛:

    “去查查,他近來可有見過些什麼人,聽聞過什麼消息,怎的就對那外甥念念不忘的。”

    侍衛領命去了。

    謝平懋越想便越覺得謝裕是搭上了什麼人。

    很簡單,如果謝祺這個丟光了家族面子的妹妹不是他去找外甥的理由,那麼問題就一定是出在孩子的父親身上。

    莫非謝祺當年並非是和京裏哪個浪蕩王孫公子有了首尾,其實對方是頗有來歷的?

    若真是如此,謝家的風波恐怕還遠遠不會結束。

    ……

    柳照影頂着兩個黑眼圈腳步踉蹌地從房裏走了出來,神色憔悴嘴脣煞白,阿拴見了都嚇一大跳。

    什麼事值得熬成這樣?

    柳照影握緊了手裏的卷軸,對弟弟笑了笑,說道:“幫我去請孟少爺來吧。”

    阿拴抿了抿嘴脣:“只有孟少爺?”

    柳照影盯了他一眼,他立刻轉身跑了。

    這小子,到底在琢磨什麼。

    孟眠春現在來這裏是顛顛兒的,完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全然忘了當初怎麼在自家大門口“要死要活”地和人家恩斷義絕、割袍斷義來着。

    雙喜看着他這副樣子是更加鬱悶,恨不得寄到京城的信是長了翅膀,趕緊地飛到侯爺手裏去。

    對於在斷袖之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歡的少爺,雙喜覺得只有侯爺能拉自家少爺回頭了。

    孟眠春見到柳照影這副樣子也很不滿,當即黑了臉說:

    “你這是做什麼,值得熬成這副鬼樣子?”

    柳照影咳了一聲,說道:“時間不等人。”

    孟眠春撇撇嘴,不搭她的話。

    他其實也知道她說的時間不等人是何意,素衣教的事本來就是意料之外,不管解決不解決,原定的日程過完年之後他就該離開金陵返回京城。

    孟眠春對返回京城這個念頭挺排斥的。

    柳照影沒多說什麼,只是把手裏的卷軸遞了過去。

    展開以後,是一幅畫。

    孟眠春原本以爲柳照影是把她看過的陳正道那幅巫山雪景圖給復刻描摹了出來,畢竟她對那幅畫耿耿於懷,並且在她出事後也確實被人拿走了。

    可誰知道並不是。

    這一幅,也是山景,卻是蒼涼蕭瑟地多,筆法古樸沉着,雖然有些功底,但沒多少美感,比起那幅巫山雪景圖的秀致,顯得多少有點單調無趣。

    “這是……”

    “白雲山。”

    北境不算出名的一座山,卻是六壬先生死的地方。

    孟眠春和柳照影相處這段時間,很容易能夠猜到柳照影的意圖。

    “你要這幅畫公之於衆?用陳正道的名義?”

    柳照影點點頭,“既然我想找的那一幅被人拿走了,那我就自己畫一幅出來。”

    孟眠春沉吟:“你可得小心了,陳正道的學生不少,你學他的畫能學得像幾分?”

    就算柳照影再有才能,她也不可能想模仿誰的畫就模仿誰的畫。

    “你要借他的名義將害你的人引蛇出洞,也得看人家咬不咬這個餌。”

    柳照影卻是自信一笑,對他道:“我畫這個,不需要學得多像陳正道,因爲,不需要。”

    頓了頓,她指指自己:

    “正是我畫的,纔不需要。”

    這是什麼臭不要臉的自信?

    孟眠春挑挑眉,對上眼前這張蒼白憔悴的臉很想這麼問問她,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有點猜不透柳照影的企圖,她究竟從這兩幅畫當中研究出什麼來了?

    “你到底在裏面藏了什麼?”

    她花了三天三夜畫出來的畫,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柳照影一笑:“自有黃金屋。”

    她沒有明說,但是沒關係,合上卷軸,孟眠春還是立刻就答應下來:“行吧,就按你說的辦。”

    孟眠春的動作很快,很快這兩幅畫就街知巷聞了,南畫院裏更是爭相流傳,張秀才更是不遺餘力地四處向人推薦,甚至還饒有架勢地說這兩幅畫中蘊藏着陳正道留下的謎,等着有心人去猜去破。

    也不知道這種傳言是哪裏來的。

    當然,不信的人比信的人多,收到的鄙夷還是比讚揚的多。

    要知道雖然陳正道是個名聲挺大的畫師,可還完全沒有到膾炙人口的地步,加上他晚節不保後來鬧出的案子,愛他畫的人更減少了很多,所以什麼“陳正道遺作”大家也並不怎麼感興趣。

    對他的畫最感興趣的也就是他曾經的學生了,就像孟眠春說的,柳照影雖然有才能,可還不至於能唬住每一個人,所以這些學生中起碼有一半的人不相信這是陳正道畫的,更是直接指出有人用劣作玷辱先師身後名節。

    於是,以張秀才爲首的一派學生立刻與他們掀起罵戰,並且在某人強大的銀錢支持下,非常庸俗的辦法但很有效,街頭巷尾飄滿了這幅白雲山雪景圖,連乞丐手裏都能買一送一拿着兩幅復刻本去討飯。

    而陳正道這個名字,也莫名其妙又在金陵城火了一把。

    孟眠春有點明白柳照影的意圖了。

    那個屬於素衣教、和陳正道勾結、拿走了他的畫、想殺柳照影的人,無非是與柳家背後的祕密有關,進一步說,是與柳芝元和他師父六壬先生有關。

    柳照影要用這種方式告訴對方,這個祕密她很清楚,同時,她也不怕用這種方式讓更多人去猜畫中的祕密,世上的聰明人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怕的不是她,怕的是對方。

    對方比她更想守住柳家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