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人追出來,看着兩人的背影,莫名其妙有種兩個人很配的感覺。
趙老太先發難:“怎麼他們剛來就提要地的事兒。”代入她自己,剛回孃家,連口熱水都沒喝,孃家人就開始摳她手裏的銀子,她心情也不會好。
趙老爺子氣的鬍子翹着:“他就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想聽他爹的話了。”
趙老二酸溜溜的說:“大哥現在手裏有錢,肯定不願意再來咱們這個破房子了,咱們的飯他也看不上。”
趙老三是最能看懂形式的,趙毅是全家人的大財主,賺的銀子稍微漏出來一些給家裏,就夠他們好幾年的嚼用,要不是趙毅這次回來,態度表現的很好,他也不至於放鬆警惕,和趙老二吵架吵得失去理智。
他們一家人都是靠着趙毅喫香喝辣的,最應該哄着他乖乖掏錢。
現在這樣鬧崩了,趙毅一生氣拍拍屁|股離開了,損失的可不是趙毅,也不是爹孃,而是他和二哥!
趙毅說得對,他對爹孃有贍養的義務,可對親弟弟沒有,要是趙老二還看不清形式,牛逼轟轟的對趙毅,那被想從趙毅手上摳出一文錢。
他了解趙毅,這人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容易心軟的男人,否則他也不會把事業搞得這麼大。
這次是他們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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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毅和江白不會管趙老三怎麼在內心懺悔,兩個人坐上馬車,晃晃悠悠的往縣城走。
偶爾有村人跟他們打招呼,問:“不是剛來嗎?怎麼又要走?”
江白笑盈盈的,也不說趙家人的壞話,只是稍微刻意的停頓一下,然後回:“突然有點事,得馬上趕回去。”
懂得人自然懂,雙方心照不宣的笑笑,趙毅駕馬車離開,留下村人竊竊私語。
“這是吵架了吧?”
“你看趙毅不在家的時候,趙家人怎麼對江白的,刁義那麼過分,也沒見趙家哪一個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趙老爺子這麼欺負趙老大媳婦兒,趙老大能願意嗎?”
“人家在外面拼死拼活賺錢,媳婦兒和兒子閨女在家差點被餓死……”
衆人嘬着牙花子,衝着趙家的方向搖搖頭。
——這家人,品行不行,以後還是得離遠點。
江白坐在車裏喫點心,突然聽到車外大聲說:“平安,你回來了?”
江白掀開簾子,看見江城的大臉。
她都快忘了這個便宜弟弟了,此時也是震驚,嚥下嘴裏的糕點問:“江城,你怎麼在這兒?”
江城趕忙拉過身旁的女子,自豪的給江白介紹:“這是柔柔,我媳婦兒。”
女子長相清秀,看着斯斯文文的,說話細聲細氣:“姐,我是田柔。”
江白看着她巨大的肚子,知道她就是被江城搞大了肚子的那位,忍不住問:“這是快生了?”
“對,”田柔溫柔的撫摸着肚子,“等滿月了請姐姐姐夫過來喫酒。”
“行。”江白對未出生的小孩子總是充滿善意的。
江白沒想到,田柔那句請喫酒的話,竟然不是客套話,也沒想到這人敢追問自己的地址,聞言充滿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田柔表情不變,依舊是笑着。
江白點頭,把現在住的院子的位置說給她。
田柔笑的露出牙齒,她嘴角有兩個小梨渦,看起來很甜美:“我記住了。”
江白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你們這是去幹什麼?”
“柔柔帶我去看看娘。”江城回道。
江白探出頭一看,正是去她孃家的必經之路,江城口中的娘想必是王秀芬。
——但是,怎麼是田柔帶江城去?
她懶得細問,只說:“江城,你媳婦兒大着肚子,走路小心些,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來找我。”
“沒什麼,家裏都好,”田柔卻拒絕了,“姐姐和姐夫都自己的事要忙,哪裏讓你們操心這點小事兒呢?只要來喝滿月酒就好。”
江白道:“我肯定去。”
田柔拉着江城往後退:“姐,我們就不耽誤你們了。”
江白衝兩人道別,馬車走出幾米遠,江白透過小窗偷偷往後看,兩個人還站在原地目送他們。
江白有些不可思議,衝着趙毅感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趙毅拿起一塊糕點,遞到江白手裏,嘴上說:“能沒有變化嗎?你弟入贅到田家了。”
“還真入贅了?”江白瞪大眼睛,“我娘能願意?”
趙毅想起手下調查出來的那些事,嗤笑一聲:“不願意也沒辦法,江城又去賭了,把你給你孃的那些錢輸了個乾淨。”
賭坊那地方,進去就出不來,趙毅沒看見有人全身而退過。
江城上了癮,不是王秀芬能夠左右的。
“想不到吧,田柔讓你弟戒了賭。”談起這件事,趙毅也很感慨。
田家幫着還完了江城欠下的債,也不說要五十兩銀子的聘禮了,九個哥哥闖進江家,直接打斷了江城的一條腿。
田柔大哥當時指着江城的鼻子直說:“我妹妹選了你,是她眼瞎,但是我們做哥哥的,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嫁個賭鬼,你再敢賭,另一條腿也別想要了。”
江白不可思議:“然後呢?”
趙毅:“江城被嚇尿了褲子,當即就承諾不再賭了,腿還沒養好,就被田家八擡大轎擡回去了。”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江白回想剛剛和田柔的相處,忍不住誇讚:“江城這個媳婦兒算是娶對了。”
她對田柔的印象好的不行,堅強,剛毅,能主事兒,還能管得住江城。
實在管不住,也可以讓九個哥哥管管,她這九個哥哥比多少嫁妝都好,太得江白的心了。
趙毅“噗嗤”一笑,想起江城剛剛那柔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忍不住對江白說:“以後可以和他們多走動。”
他希望江城能夠回到正途,孃家發展得好,女子在夫家也更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