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不自覺放大,一臉震驚的盯着趙毅,想讓他找出解決方法。
——本來江白就在控制她的零食,每五天才讓喝一杯奶茶,喫一次炸雞,剛剛她掰着手指頭心算了一下,這得整整少喝了六杯!
她可是專門還做了個日曆本,一天天打鉤來數日子的,明天就該喝了,現在……
想到這裏,她的眼睛不自覺泛起了淚花。
趙毅一看,大事不好,趕忙也蹲下身,摟住閨女安撫:“沒事沒事,你娘說的太誇張了,可以喝的。”
“不能喝,炸雞也不能再喫,”江白冷酷的聲音從兩個人背後響起,“趙毅,要是你敢偷偷帶她去喫,我就把你倆一起趕出家門。”
趙喜樂一聽,“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趙平安在屋外守着,一聽這哭聲闖進來,以爲裏面發生了什麼事。
江白見他,深吸一口氣,問:“你也逃學了?”
趙平安不自在的撓撓臉。
趙毅道:“不是逃學,小樂生病了,他也擔心妹妹,我就順便把他接回來了。”
“不是生病,沒有生病。”趙喜樂哭的抽抽搭搭的,還不忘反駁。
“對啊,小樂說自己沒有生病,”江白站起身,雙手環胸,“那你告訴娘,爲什麼要裝病回家呢?”
“是爹,是爹……”她自知暴露,立刻指出罪魁禍首。
江白沒想過趙毅會陪趙喜樂胡鬧,沒有相信,而是認真的說:“不能撒謊。”
趙平安摟住妹妹,道:“確實是爹,他讓小樂裝病,想讓你早點回家。”
“早點回家?那你通知我一聲不就行了?”江白莫名其妙。
趙喜樂大哭:“爹說你喜歡上別人的話,就不會要我們了。”
江白這才聽懂了趙毅的腦回路,霎時大怒。
趙毅的臉訕訕的,不自覺放低音量:“江白,你聽我跟你解釋。”
江白對着他翻了個白眼,用右手指門:“你先給我出去,回來再說。”
說完,她俯身抱起趙喜樂,摟在懷裏哄着。
趙毅見江白沒有心神搭理自己,愣愣的站了一會兒,便邁開長腿往外走。
趙平安見狀,也想跟着往外走。
趙喜樂的哭聲此時已經減弱了,江白聽到背後的動靜,道:“平安留下。”
趙平安的腳步停住了。
江白嘆口氣,讓趙平安站到自己面前,也把趙喜樂從懷裏拎出來,冷靜的和兩個人對視。
她先是問趙喜樂:“你現在能聽進我說話嗎?”
趙喜樂一邊揉着眼睛,一邊點點頭,就像個大號洋娃娃。
江白道:“我首先要說,我沒有怪你們,因爲我知道,這都是你們的爹不靠譜,他逼你們做的。”
趙平安忍不住替趙毅辯白:“他也沒有逼我們。”
江白搖頭:“他用大人的身份和你們小孩子談話,本身就站在了高處,你們沒有分辨能力,他又是你們的爹,你們自然而然會認爲他說的都是對的。”
趙平安垂頭喪氣,卻也默認了。
江白覺得自己又好氣又好笑:“不說如果我真的看上別人,他這個愚蠢至極的辦法|會不會起到反效果了,就說他這番話,根本就是威脅利誘。”
“我喜不喜歡他,跟你們也沒有關係,如果我不喜歡他,只是他做的還不夠好,不是你們的錯。”
“而且,我雖然只是你們的後孃,但是你們做的很好,我很喜歡你們,這不是沉重的責任,而是我樂意去做的事。”
“只要你們一直當孃的乖孩子,娘就永遠不會拋棄你們,和你們的爹沒關係。”
“那娘,我是乖孩子嗎?”趙喜樂揉着眼睛,怯怯的問。
江白把她的手從眼睛上拿下來,用乾淨的毛巾給她擦了擦眼睛,免得手髒,揉進去髒東西。
聞言,她回答說:“之前一直很乖沒錯,但是今天不是。”
江白裝作傷心欲絕的模樣:“你怎麼能聯合你爹撒謊來騙娘呢?娘已經不是你最喜歡的人了嗎?”
“是是是,娘你一直是我最喜歡的人。”趙喜樂趕忙撲到江白懷裏。
她乖乖認錯:“娘,剛剛我不應該那麼做。”
趙平安也跟江白道歉。
江白拉過趙平安的手,無奈的嘆息:“娘以爲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不會跟着你爹胡鬧的。”
趙平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太久沒看見爹和娘了,看到爹在外面站着,立刻興沖沖的跑出來。
後來,他明知道爹的想法是錯的,卻還是縱容了他們。
甚至,在聽到娘可能遇到別的人,從而離開他們的話的時候,他也有一種“我要做點什麼來挽回這一切”的衝動。
江白看他緊皺的眉頭,伸出手給揉開了:“這麼小的孩子,皺什麼眉?每天要開開心心的纔好。”
她看着趙平安總也長不了肉的身軀,微微嘆氣。
趙平安有着最大的孩子所特有的隱忍和堅韌,自覺當哥哥要負責任,平時很多事都壓在心底不去說。
江白趁着這個機會,忍不住開口問:“你是怪我送你去學堂嗎?”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孩子,就此離開了家,好像和家人之間的隔閡變大了。
相比之下,趙喜樂因爲太小了,天天被接回來,江白不知道在趙平安的心裏,是不是覺得她和趙毅偏向趙喜樂。
她猶豫着說:“其實我和你爹不是想逼你讀出什麼成績,或者成就什麼事業,只是希望讀書能開闊你的眼界,提高你的能力。”
“你和小樂不同,一是你年紀大一些,其實剛開始讀書已經算晚了,不接你回家是怕耽誤你功課,二是你是男孩子,以後一定會承擔起趙家的這一切,等再過幾十年,我們和妹妹都需要你的照顧。”
“我們不是不愛你,只是想讓你內心強大起來。”
聽到這話,趙平安的眼角有些溼潤。
他說:“娘,我都懂得,我只是有些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