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都是地裏刨食過來的，一輩子沒做過生意，自然不懂生意人的套路。
實際上趙老闆這點手段，放在江白麪前根本不夠看，不說別的，事情反常必有妖，他價格開的那麼低，一定有重大缺陷項在等着。
貴的不一定好，但便宜的一定不夠好，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老三媳婦兒猶豫半晌，問：“要不要跟大哥大嫂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趙老二急了，“讓江白去嘲笑咱們多不會做生意嗎？她連奶茶店都不肯處一分錢，還會給咱們盡心盡力的辦事？我可不信。”
這點上，趙老三也不太支持自己媳婦兒。
他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哥大嫂再出面，想必也是於事無補。”
老三媳婦兒臉色難看，躊躇半晌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大哥大嫂的人脈比較廣，可能能在趙老闆那裏說得上話。”
“還是算了，萬一江白再讓咱們定那個棄婦的養牛場的牛奶，那可怎麼辦？”老二媳婦兒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想掉進一個坑，好不容易爬出來，再被江白踹進另一個坑裏。”
趙老太見底下說的激烈，咳嗽了幾聲，道：“我當時就說要多想想，不要腦子一熱就下決定……”
“娘，你之前根本沒說這些話，好不好？”趙老二頭都大了，“不要再事後諸葛亮了，趕快想想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啊，我老婆子可想不出來。”趙老太翻了個白眼，又捨不得呵斥自己的兒子，只嘟嘟囔囔道。
趙老爺子抽了一口眼袋，咂摸了一下嘴巴，道：“這幾天，老三再去堵一堵趙老闆，看看那邊的態度，老二照常開業，實在不行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先把價格調低。”
趙老二和趙老三點點頭。
趙老太忍不住又問：“今天送來的牛奶怎麼樣？”
底下四個小輩齊齊苦笑，趙老三低頭，小聲說：“還和昨天的一樣。”
水裏兌了點牛奶，顏色都是半透明的，一喝倒是能聞到淡淡的奶香。
一想到接下來的困難，一家人一同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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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奶茶店的生意越來越不好了，儘管他們降了價，也儘可能的把奶茶做的更多一些，但是客人還是越來越少。
趙老二抓了抓頭髮，困惑道：“不可能啊，我這邊沒有什麼反饋說不好喝的。”
那是自然，給他捧場的都是鄉里鄉親的街坊鄰居，這些人即使是覺得奶茶不好喝，也不會和趙家人撕破臉。
畢竟趙毅混的那麼好，以後難免會有用到人家的地方，傷了感情就不好了。
雖然不撕破臉，但是這些客人們也不是傻子，沒錯，他賣的確實是便宜，現在七文錢都能買上一大杯了，但是一盆牛奶纔不過三文錢。
奶茶有什麼技術含量，不就是奶和茶在一起煮一煮嗎？
就算不放茶，去買一盆牛奶，煮沸了加點糖，照樣是好喝的，可比趙家奶茶店裏那些淡的都喝不出奶味兒的奶茶實惠多了，至少材料是自己買的，貨真價實是不是？
趙家人賣的奶茶，牛奶也兌水，食材不知道放了多久，有一次裏面的珍珠都是硬的！
他們雖然是農村人，但也不是沒喫過好東西，別的不說，縣城裏安樂奶茶店這個總店開着，隨時隨地都能買一杯嚐嚐，不說這家令人嘖嘖稱奇的“治癒”功能，就說味道，比趙家開的這個好了何止百倍？
性價比不高，客人就少，回頭客幾乎等於沒有，有時候一整天也賣不出去幾杯奶茶，材料用不完，第二天又去用，奶茶的味道更不如意了。
簡直是個死循環。
趙老三那邊也不順利，前面幾天根本堵不到趙老闆，第五天終於碰到了一次，死纏爛打留下來後，足足等人家等到天黑，纔得到了和他談話的機會。
趙老闆眯着眼睛，端着架子，可不是跟之前求着趙家人提前結款那副模樣了。他旁邊坐着肚子已經大了起來的王盈盈，夫妻兩個笑眯眯的面對着趙老三。
趙老三搓搓手，感覺到勢單力薄，第一次後悔沒有帶着媳婦兒一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說：“趙老闆，你們這幾天發給我們的牛奶，好像是有一些問題。”
“哦？”趙老闆擡眉，“什麼問題？”
“不知道你是不是被底下人矇騙了，我們的奶兌了很多水……”趙老三回答。
趙老闆後背靠在椅子上，停了幾秒才說：“你怕是看錯了吧？我們從不在牛奶裏兌水。”
“可這是事實。”趙老三站起身，從門外把盛牛奶的桶拿進來。
他最近每天過來之前，都把當天的牛奶拿過來一桶，怕到時候對方不承認了，他手裏也沒有什麼證據。
王盈盈伸着頭看了看，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巴：“還真是兌了不少水。”
趙老闆揮揮手：“趙老三，你應該查查你手底下的人，看是不是他們搞的鬼……”
“每一桶牛奶都是我自己卸貨的，運過來的夥計是趙老闆你這邊請的，我不知道是你那邊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肯定不是我這邊的原因。”
王盈盈清清嗓子，細聲細氣的說：“按照你這麼說，是肯定我們給你搞破壞了？”
“我沒這麼說。”面對這個咄咄逼人的孕婦，趙老三把頭低下來，省的和她對視。
王盈盈道：“奶牛場是不會出問題的，要是有問題，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找過來？難道你是覺得別人都不來，都心甘情願被騙嗎？”
趙老三搖頭。
趙老闆道：“當初定下來的奶價已經這麼低了，出一點問題沒什麼，總歸是你們賺到了。”
他這話一出，趙老三就知道，讓他們解決問題是沒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