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的目光越過兩人,看向他們身後的樓閣,眼神明晦不清。
江白捕捉到了這一個神情便問道:“公主,這個鋪子......”
“你們來這裏做什麼?”公主的話帶着不同以往的情緒。
微微有些冷。
江白心中有些好奇,現在她更想要知道這個鋪子到底是有什麼祕密了。
若是情形特殊,只怕她不得不放棄這個鋪子。
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敢信,畢竟是一眼就看上的東西,再找其他的也沒有這麼順心的。
安平沉默片刻:“你們隨我來。”
芙蓉樓上,江白和趙毅坐在一方,安平坐在對面,案上溫着的清酒散發出悠悠的桃花香。
“這是陳年的桃花釀,芙蓉樓的這桃花釀乃是京城一絕。”
安平的臉色又和往常沒有二般。
江白喝了口清酒,暖意從喉間直抵小腹。
“的確是好酒。”她看向公主:“殿下,還不相瞞,今日我是想要盤下那個鋪子。”
“你想要將你的藥材鋪子開到這裏來?”公主沒有擡頭,繼續弄着手上的東西。
“不是,我是想要在這裏開一家酒閣。”
“你要開酒閣?”永安驚訝於江白還有這樣的本事。
“沒錯。”江白將自己的設想簡單告訴了永安,永安微微訝異:“江白,你這腦袋裏面都是些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你真是太有趣了。”
趙毅失笑:“我也是如此覺得。”
江白低頭一笑,重新拉回了話題:“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鋪子......”
永安的神情也認真下來:“我個人覺得,你們還是換一家吧。”
“這個鋪子,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想要盤下來,但是我叔父,是不會將他交出去的。”
江白和趙毅同時面露訝異:“叔父?!”
“沒錯,這個鋪子,乃是前朝案渠王的家產。”
江白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前朝王爺,爲什麼會守着一個酒閣。
“實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覺得你有趣,是因爲你太像一個人了。”
“什麼人?”江白隱約感覺得,她似乎將要聽到一件皇家辛祕,或者說是一個十分動人心絃的故事。
“我叔母。”公主的眼神有些暗淡和惋惜,好像她言語中的那個女人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朵,驚豔了天下卻依舊逃不過衰敗的結局。
江白繼續道:“那這位王妃......”
“她已經死了。”永安的眼睛微紅。
“叔母是一個很好的人,她腦中都是一個新奇的玩意兒,乃是叔父這一聲的摯愛,但是先皇也喜歡叔母......”
之後的事情,江白便沒有細說,但是江白大概已經猜到,只怕是皇帝用了一些手段,最後卻造成了一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下場。
而這位王妃,卻成爲獻祭品。
江白心中唏噓了一番:“那麼,這個閣樓又是什麼來歷。”
“其實這個閣樓乃是王妃的產業,王妃當初也是在這個閣樓辦了天下最大了一家酒閣,這個酒閣簡直成爲天下的中心,無數人慕名而來,其中許多的東西都是人們從未見過的。”
江白聞言,整個人都是一震。
“公主您說的......這個東西可是叫做風扇?!”
江白不敢置信,心門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然撞擊了一般。
難道這個王妃也是穿越者?!
永安拍桌道:“真是風扇!”
“江白你怎麼知道這個東西?!”
江白輕咳一聲,飲下一口酒:“沒什麼,只是聽說過。”
“你竟然聽說過,這都是好多年前的東西了,自從叔母離世之後,叔父將這些東西全部封存,也關閉了這個酒閣,成爲了一個空的鋪子。”
江白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後面,還有這麼多的故事。”
現下她覺得想要盤下這個鋪子,是越來越難了。
永安打量着江白,現如今能知道風扇這東西的人,除了前朝的那些人,還有叔父和她,沒有其他人瞭解。
但是江白作爲一個平民,卻能說出它的名字。
“江白,你能不能做出這種東西?”永安試探了一番。
江白的手一頓,沒有說話。
但是永安從她的神情裏面,還是捕捉到了一些東西。
“你可以做是不是?”
永安忽然激動起來:“你和叔母的來處,是不是一樣的?”
“叔母從來沒有說過,她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就好像是仙女一般,來時忽然,走得也悄無聲息。”
江白低着頭,良久點了點頭:“是你舒服想要看舊物吧。”
“沒錯,那些舊物,在一場大火中都被燒了,從此他將自己關在那閣樓裏面。”
永安拉着她:“若是你能開導叔父,從新做這些東西,說不定就能讓叔父解了心結。”
江白擡頭,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可是卻也非常冒險,若是觸了這案渠王的眉頭,只怕她再也沒有盤下這鋪子的機會。
江白糾結了片刻。
“罷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總要試一試。”
她還沒有盡力,怎麼就知道不可以?
江白起身:“三日之後,我便吧東西送過來,不知道屆時可否麻煩公主與我一路?”
“這是自然。”
永安看着江白的眼神帶着感激。
“叔父待我乃是最好,這麼多年,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從沒有人能勸叔父出來。”
江白目光堅定:“我試一試。”
“實不相瞞,這個鋪子我是真心喜歡,既然是第一眼看上,便不想放棄。”
“放心吧,只要你解開了叔父的心結,這個鋪子,叔父會賣與你的。”
三人又小酌了一番才各自回府,馬車上趙毅眉頭微皺:“白兒,你覺得此事靠不靠譜?”
其實她心裏也有些把不準,現在她只能大概猜測,這個王妃和她一樣,乃是穿越而來的。
但是想要知道實情,還是要從這個案渠王的嘴裏得出。
三日後,京城最繁華的大街轉角處。
江白重新敲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