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江白看得太簡單了。
好不等她開口，江白一聲令下，讓人將她擒住帶到了前廳。
老夫人正襟危坐，自從知道玲瓏所做的這一切事情之後，老夫人先是心中鬱結，後來一朝想明白，對玲瓏此人便更加憎惡。
而江白也將當初玲瓏救她的真相一一告知。
老夫人驚覺，世上竟然有如此女子。
前廳，氣氛十分凝重。
玲瓏罪人一般跪在老夫人跟前，她雙眼微紅，還想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老夫人心疼於她。
不過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已經不同以往，更多的是疏離和厭棄。
玲瓏裝了一會兒，見老夫人如此冷漠，便也明白過來，嗤笑一聲：“你們趙家殺了我的孩子，難道想要殺了我不成？”
“天子腳下，你們敢做出殺人的勾當？！”玲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潑婦罵街一般。
老夫人第一件玲瓏如此，原先只是在他們嘴裏得知，現如今一看，短暫的訝異之後便恢復了鎮定。
江白淡淡開口：“你的孩子到底是如何沒的，你自己應該更清楚。”
“我已經替你把過脈，你的身子本就虛弱，這個孩子不足月，胎像不穩，你卻夜裏飲酒。”
“即使......”江白頓了頓：“你這個孩子，也根本不可能順利生產。”
“你胡說！”玲瓏怒喝。
老夫人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閉嘴，趙家前廳，豈容你撒潑？！”
江白看了一眼老夫人，從未見見她發這麼大的火。
“娘，您消消氣，注意身子。”江白擔心道。
老夫人舒了一口氣，盯着玲瓏：“你先前待老身不錯，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你在我趙府費盡欣喜，甚至想要壞我趙府人倫綱常，如此大逆不道，原本應該送官處理。”
玲瓏瞳孔微震，要是送官，她的下輩子就算是真的毀了。
江白至始自終，從未可憐過玲瓏。
這都是她自找的。
老夫人起身：“不過，你始終是落了孩子，在我趙府，老身便饒你一命，爲怨靈超度，從此以後你離開趙府，與我趙家沒有任何牽連。”
說完，老夫人便轉身離開，沒有聽玲瓏的任何辯解。
玲瓏辯解無效，只能盯着江白。
在她心裏，這一切都是江白的手筆。
“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害得我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玲瓏聲嘶力竭。
江白懶得和她廢話，起身擺擺手：“將這個人丟出去，日後不要在出現在我趙家面前。”
小廝們上來將人拖走，臨了江白忽然轉身：“慢着。”
玲瓏心中有些忐忑：“你要做什麼？”
江白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這張臉，的確是不錯，世上男子最是容易被蠱惑。”
“另外你這樣的女人，心思太多，我不得不防着你這張嘴日後出去會不會顛倒黑白。”
“所以......”
江白露出一抹滲人的笑意：“那日發生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你要是識相，最好自己離開京城，莫要人人喊打之時，才後悔。”
玲瓏瞪着江白：“江白！你不得好死！”
卻是也不算是好死，那又如何？
府外，玲瓏像一隻狗一般被人丟了出去。
她原本打算讓京城的人都知道趙家是怎樣的黑心子，只是沒想到，江白竟然比她之前動手。
此時趙府的門口圍了不少人，都是看着玲瓏指指點點的。
“就是這個女人，聽說早就是個破鞋了。”
“是啊，還想要害趙家，聽說對趙家老爺下了藥，還好及時發現，那趙家老爺潔身自好，這纔沒有中計。”
玲瓏捂住了自己的臉，沒有叫旁人看出來。
眼中的怒意越發重，她掙扎着起身，從人羣和推搡中一步一步擠出去。
總有一天，她還要再回來。
江白，我一定會殺了你。
江白打了一個噴嚏，正在寫字的趙喜樂擡頭：“娘，您是不是生病了？樂兒給您看看。”
江白摸了摸鼻子，誰在罵我？
“娘沒事。”醫者自醫，她自然知道自己沒有得風寒。
不過最近自己總是會有些身體力乏，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喝了靈泉也不管用。
難道自己的身子正的不行了？
江白正在杞人憂天，趙平安便舉着長槍進來，身上全是汗。
江白立即起身：“快去洗個澡。”
趙平安高興地同她道：“母親，還有三日，我就要離京城了。”
江白想起了那日夜裏趙毅和自己說的事情，便問道：“你和你父親說過了沒有？”
趙毅搖頭：“父親這幾日忙，我打算今夜和他說。”
“那就好。”江白從他手裏接過長槍，讓下人帶着他去沐浴。
是夜，江白和趙毅正在喫飯，趙平安走了進來。
江白擡頭一笑：“小平安來了。”
不過她心裏卻是有些忐忑，他把不準趙毅的心思，若是趙毅不同意，場面必然會尷尬。
這父子兩人，皆是倔脾氣。
趙平安在江白身邊坐下，對趙毅道：“爹，我來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何事？”趙毅給江白夾了一顆剝好蝦。
“三日之後，我要與師父離京去北境。”
趙毅握着筷子的手一頓。
江白看着趙毅，他沉默不說話。
趙平安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趙毅淡淡開口：“北境日子艱苦，不適合你。”
趙平安皺眉：“爹，平安並非嬌生慣養。”
江白聞言，低下了頭。
的確，以前趙平安的日子有多難過，都是源於這個原主，江白多少有些對不住。
“此事不用再議。”
江白也有些不解，趙毅爲何如此。
以前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
趙平安起身，面色堅定：“北境，平安必然是要去的。”
趙毅看着他：“趙府的門，你必然出不去。”
誰都沒有攘攘，但是江白卻覺得氣氛比吵架還要來得壓抑。
趙平安執拗：“爲何？”
“爹爹總是爲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