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似是才拉回思緒,聲音帶着些許慵懶,“一會兒拿上你的東西,我帶你去國公府找蘇晏。”
方柒柒挑眉,“你想趕我走”
雲安曜望着她,“你不也說了,是你自己要來京城玩,並不是跟着我來的。”
方柒柒嗆住,她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他記得那麼清楚做什麼
再說了,她是因爲他才受的傷,他不感恩也就算了,還用完就扔
太沒人情味了
“我不想去。”她擰巴着小性子,憑什麼啊好歹她也暫時扮演了一下他的“意中人”成功刺激到了他的嫡妻,有這麼過河拆橋的麼
雲安曜冷冷瞥她,“不想去”
“嗯,非常不想。”方柒柒點頭如搗蒜。
“手臂還想不想好了”他突然加重語氣,嚇得她心肝兒都在顫慄。
所以,他趕她走是因爲想送她去給師兄醫治麼
有點小鬱悶的心頓時亮堂起來,“你是不是擔心我的手會留疤”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方柒柒更愉悅了,“那麼,你是在關心我”
“想太多。”
他冷冷地扔給她三個字。
方柒柒癟癟嘴,就知道這冰塊做的男人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哼哼唧唧地往一旁坐下,方柒柒道:“我的手受傷了,沒法兒收拾東西,你幫我。”
原以爲他會一記冷眼斜過來然後順道再損她幾句的,沒想到他二話不說站起身就去給她收拾才擺放好的物件。
扛着包袱,他站到她面前,居高臨下,“走。”
方柒柒嘟着嘴巴,慢慢站起來,跟在他身後。
兩人乘坐馬車直接去了宣國公府。
雲初微早就收到了帖子,此時聽二門小廝說雲安曜來了,迫不及待地道:“快請進來。”
說完,她也讓梅子打開了燕歸閣的偏廳接客。
“哥哥。”第一眼見到雲安曜,雲初微滿面笑容,“要把你盼回來可不容易呀”
雲安曜聽得舒心,脣角勾出淺淺笑意。
方柒柒正好看到這一幕,有些呆愣。
原來,這個人不是不會笑,只是沒遇到能讓他展顏微笑的人而已。
“這位是”雲初微好奇地打量着方柒柒。
“我叫方柒柒,是北疆軍營的軍醫。”方柒柒笑着自我介紹。
雲初微不認識方柒柒,蘇晏也沒有跟她提過此人。
“原來是哥哥從北疆帶回來的姑娘。”雲初微恍然,“兩位裏面請。”又見方柒柒手臂打着繃帶,“姑娘受傷了嗎”
方柒柒悄悄看了一眼雲安曜,見對方沒什麼表示,才拉回視線,“是來的時候不小心受了點輕傷。”
“九爺不在麼”雲安曜四下掃了一眼,沒瞧見蘇晏的身影。
“九爺去吳家了。”雲初微道:“給公主看診。”
雲安曜頓了一下,“公主她還好麼”
“恢復得挺好,九爺說今天看完最後一次她就能下地走動了,母子都平安。”
“嗯”雲初微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謂醫者不自醫,柒柒縱然醫術非凡,但傷在自己身上,就算盡心盡力,恐怕也沒法讓自己恢復如初,所以還得勞煩九爺幫她治一治了。”
末了,又補充,“九爺是她師兄,想來會多加照拂她的。”
雲初微瞠目結舌。
所以,方柒柒是九爺的小師妹
九爺爲何從來沒告訴過她
師兄師妹什麼的,最曖昧了。
雲初微心生警惕,眯起危險的眸,仔細打量了方柒柒一眼。
“嫂夫人好。”方柒柒笑着打招呼。
雲初微道:“姑娘不必客氣,九爺出去了,你再等一會兒他就會回來的。”
方柒柒仔細端詳了雲初微一眼,說起來,他那位師兄的性子倒是沒有云安曜那麼冷,但同樣是個眼高於頂的傢伙,今兒一見嫂嫂方知自己的推測沒錯。
師兄那樣的人,也只有眼前這位絕美秀麗的美人配得上了。
雲初微見她盯着自己看,眸光一晃,“姑娘從小在北疆長大麼”
方柒柒點頭,“我爹是京城人氏,我娘是北疆人,所以我算是半個京城人,半個北疆人,只不過,我這是頭一遭來京城。”
“難怪。”雲初微笑道:“我就說你的漢話怎麼如此流利。”
“往後得勞煩嫂夫人多多關照了。”
“無妨。”雲初微淡笑,“既然是九爺的師妹,那也就是我妹妹了,往後便是一家人,你要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別拘束纔是。”嘴上如是說,心裏卻在腹誹,九爺最好祈禱這位師妹與他並沒有過什麼青梅竹馬的狗血約定,否則要讓她曉得了,她纔不管對方是誰,指定一刀剪下爛桃花。
目光轉向雲安曜,“哥哥是因爲黃妙瑜的事情才提前回來的吧”
雲安曜頷首,“正是。”
“那如今處理得如何了”
“已經寫了休書,也親自去詔獄裏看過她了。”
“哦”哥哥去年娶黃妙瑜的時候態度堅決,如今休了她,態度依舊強硬。印象中,哥哥並非這般鐵石心腸之人,可見娶了那個女人,毀了他怎樣的一生。
“黃家那邊也把她除名了。”雲安曜道:“從今往後,她再不是我雲家人,死活都與我無關。”
雲初微點點頭,這樣也好,不管對雲家還是對黃妙瑜本人都是一種解脫。
方柒柒聽着這二人的畫面,腦海裏不期然浮現了之前在詔獄裏的種種畫面,雖然那個女人有罪,但她看得出來,她很在乎雲安曜,否則不會爲他瘋魔到那種程度。
不知何時,門口有清潤如泉的聲音傳進來。
“微微,聽說今日來了貴客”
不管多久,每次聽到這個聲音,雲初微都會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她起身,看着立在門口的人,微微一笑,“九爺,你回來了公主怎麼樣了”
“經過數日的調理,已經恢復如初。”蘇晏道:“自明日起便不用再去了。”
“太好了。”
“師兄”方柒柒看向門口的人,面上露出久別重逢的會心笑容,“數年不見,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