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再少見,也多得是人“祝福”。
但凡有點身份的人家,誰願意把自家閨女交到混世魔王手裏任他糟蹋心裏別提有多感激許菡了,這位一嫁,等同於拯救了整個順天府的貴女,至於她能不能爲民除害,那就得看能否活着過洞房花燭夜了。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次皇上會着急忙慌地給晉王賜婚,是因爲這位受了重傷,帝后擔心他會有個三長兩短,想借此來沖沖喜。
說是沖喜,起碼也是個能上皇家玉牒的正妃位,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人家願意嫁女兒,足見這混世魔王的混蛋事蹟早已深入人心,衆人避之如蛇蠍。
若是按照許家的規矩,年前哥哥纔剛大婚,妹妹怎麼也得等到年後才能出嫁,可“沖喜”這事兒迫在眉睫,帝后心中也急,當然,最着急的當屬赫連縉本人,爲免夜長夢多,他都自殘到這般地步了,自然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能儘早把心尖肉娶回家的可能。
又要趕在年前大婚,又得隆重盛大,禮部那幫人被赫連縉逼得頂着熊貓眼日夜趕工,禮部尚書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險些猝死。
而赫連縉,則是繼續扮演着“等死”的角色,外人不在的時候,對他的貼身小丫鬟又摟又抱,上下其手,那精氣神兒,整個一大型兇猛動物。皇宮裏一來人,他馬上就成了病秧子,臉色慘白慘白的,眼皮耷拉着睜都睜不開。
赫連鈺來看過他,明面上,大家都是兄弟,所以這種場合,自然是把“兄友弟恭”的和樂現象裝裱出來,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爲賢王人如其名當真對自己的皇兄關懷備至。
蘇晏接連半個月去晉王府給赫連縉看診。
這段時間,永隆帝都沒再讓太醫們來插手,就算在政務上他隱隱擔憂蘇晏會擁兵自重,但撇開公事不說,這位的醫術他卻是深信不疑的。
赫連縉也的確有“好轉”,能下地走動,能多喫一碗飯,還能偶爾出個院門賞個花。
駱皇后總算心落,永隆帝則冷聲叱罵:“朕就說那是個孽障,連天都不敢收他,嵐兒你偏不聽,整夜整夜的哭,這下把人給哭好了,日後他又得回來折騰你。”
駱皇后輕輕瞪了永隆帝一眼,“縉兒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皇上就不能說句中聽的嗎”
永隆帝對着正在喝藥的赫連縉吹鬍子瞪眼,“孽障就是孽障,中聽的話用他身上都是浪費。”
這麼多年,駱皇后也習慣了,懶得再勸。“縉兒,最近感覺怎麼樣”
赫連縉瞟了永隆帝一眼,“有其父必有其子,天都不敢收父皇,自然也不敢收兒臣了。”
這話說得,半褒半貶,實則爲損,父皇不說我是孽障麼那你就是老孽障。
永隆帝雙眼睜大,暴跳如雷,“你再說一遍”
赫連縉喝完藥,躺下挺屍,對永隆帝的叱罵充耳不聞。
永隆帝怒得要掀房頂,最後還是駱皇后給攔回去的。
送走帝后,赫連縉馬上讓人把“貼身小丫鬟”找來,這幾日的“貼身”伺候,他佔盡了前世沒佔到的便宜,只是一直忍着沒進行最後一步,外表再混蛋,心中也有一片聖潔之地,最好的,想留給最重要的那個夜晚,否則以他的狼性,許菡早就被喫幹抹淨了。
每當這種時候,赫連縉心裏自然是樂開了花,面上卻不顯,甚至還得皺皺眉,“若是換了旁人,菡兒也會這般主動嗎”
許菡猛地把湊上去的水潤紅脣收回來,羞惱道:“殿下又說胡話”
見她不樂意了,他輕輕圈住她的纖腰將她轉回來直視自己,“開個玩笑。”主要是前世留下了陰影,所以有些患得患失。
看着他還沒完全恢復的蒼白俊顏,許菡到底心軟,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依偎在他懷裏,“七夕節的時候,殿下被人砍到肩胛骨,這次又多處受傷,到底是誰想要如此置你於死地呢”
“你覺得呢”
“我,我說不準。”許菡心中隱約有猜測,卻不敢直接說,只搖頭。
她只是個深宅女子,隨意議論這些終歸是不好的。
赫連縉勾勾脣,“誰的局不要緊,要緊的是,大難不死娶到了你,這是本王的後福。”
許菡認真凝視着他,其實她不知道外面的人爲什麼會如此憎惡又懼怕赫連縉,在她看來,這位紈絝的外表下,藏着一顆極其柔軟的心,在他面前,她也生過氣,沒想到這樣的人竟然會主動開口哄人,雖然哄得不怎麼樣,可就是那“不怎麼樣”的笨拙樣子最後把她給逗笑了。
“殿下,我今日得回去了呢,微妹妹派人來催了。”
“這麼快。”赫連縉還沒從美人的溫存中緩過神來,若是可以,他很想直接把她留在自己府上,等大婚那日送回去梳妝走個過場就行了,真是一刻也不想放她離開。
“原本定了婚期之後咱們倆都不能再見面的,可我已經在這裏陪了殿下許久,這眼看着婚期將近,我若是再不回去,真要落人口實了。”
赫連縉輕輕哼了一聲,什麼規矩,什麼禮儀,他從來就沒放在眼裏過。
可就算萬般不情願,最後還是得放她走,但在走之前,必然要來個深度索吻,直把她弄得快要窒息方纔罷休。
許菡在白起的安排下祕密離開了晉王府。
赫連縉輕輕撫着還殘存她氣息的脣,喚來白述,“這幾日,給本王看好赫連鈺,他要敢作妖,你們也別客氣,只管招呼。”上一世就讓他佔了天大的便宜,這一世,該悉數還回來了。
白述領命離開,赫連縉又繼續躺下。
這麼多年的僞裝,早就習慣了把自己扮演成一個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又對任何事都存着破壞心的混世魔王,如今突然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反而有些不適應起來了,不過沒關係,他的世界只要菡兒,其他的人和事,適不適應習不習慣那都沒什麼分別。
雖然駱皇后千叮嚀萬囑咐讓人代替晉王去接親,大婚這天,赫連縉還是當仁不讓自己上陣了,即便傷口還沒痊癒他也渾然不在乎,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大婚,況且娶的是他惦記了兩輩子的人,若是連接親都沒法親自去,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還有何意思
晉王大婚,比當初魏王娶妃的陣仗大了幾個倍,百姓紛紛路邊觀望,雖然隔得遠,卻還是不難從新郎官那身明豔的喜袍聯想到馬背上的人該是何等的妖豔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