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權爺撩寵侯門毒妻 >第211章 私下見面
    方柒柒這段時日一直住在國公府,聽到蘇晏醒來的消息,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撒丫子就往燕歸閣跑。

    “師兄”

    進門見到蘇晏坐在牀沿邊和雲初微說話,她滿目欣喜,“可算是醒過來了,否則要再不醒,我爹的招牌就得被我砸得稀巴爛了,他老人家怕是九泉之下也恨不得削死我。”

    蘇晏只是醒過來,其實傷勢並沒好轉多少,俊顏上仍是一片蒼白色。“這段時日,麻煩你了。”

    方柒柒本該早就跟着雲安曜回北疆的,是因爲出了這事兒纔不得不暫時讓雲衝先走,她和雲安曜留在後面。

    “跟我就別這麼客氣了。”她神情自若地走過去坐下,又問:“傷口可還覺得疼疼的話,今天就暫時不換藥了,再緩一天,興許能癒合些。”

    “不必,一會兒我自己換。”清醒的時候,他很牴觸別的女人接近,哪怕對方是他年少時便認識的小師妹也不行。

    “柒柒姑娘把藥放在桌上吧,一會兒我給九爺換上。”跟了蘇晏這麼久,藥理沒學會,但簡單的清洗包紮換藥之類,雲初微熟練得很。

    方柒柒點點頭,“仔細着些。”同時心中也在慶幸,連她都沒把握能救回來,他竟然這麼毫無預兆地醒了,可見的確是福大命大,否則赫連縉那一劍不用再進半寸都能讓他丟了命。

    “難怪以前在北疆的時候大木頭總跟我說京城人多心眼多,就跟那團成團的細麻一樣,非得要拐上幾十個彎才能找到頭,與我們北疆人的直率沒法兒比,我來京城的時間不長,卻也或多或少看懂了一些事,師兄這輔臣,做得委實不容易啊”

    關於駱家的那些事,方柒柒這樣的“外人”並不知道,所以對於赫連縉險些殺了蘇晏這件事,她定義爲“鳥盡弓藏”。

    都說伴君如伴虎,這話從古至今都是真理。

    在她眼裏,師兄並不冷傲孤高,尤其是處事方面,只要是出於他自願,就必定會上心,而一旦上了心,就一定要把那件事做到儘量完美。

    看得出來,師兄一直都很用心地在輔佐赫連縉,只是對方到底爲何在大成那一日突然與他反目,就不得而知了。

    “師兄今後有什麼打算麼”

    “先養傷。”蘇晏言簡意賅,更多的事無法告知。

    方柒柒瞭然,也是,傷成這樣,自然是先保住性命要緊,赫連縉就算再喪心病狂,總不至於在發現師兄沒死之後再跑來補一刀吧

    蘇晏又開始咳起來,每一聲都能牽扯到還未痊癒的口子,雲初微站起身去關了窗,又去細木衣櫃裏翻了件更厚實的披風裹在他身上。

    “這風寒,怎麼還不見好”語氣裏滿是擔憂。

    “該是由風寒引發了氣嗓部位的病竈。”雖說醫者不自醫,但蘇晏還是能感覺得到,風寒其實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如今的咳嗽,是氣管那方面的問題,受風,粉塵和煙霧都能讓他突發性咳嗽。

    其實對他來說,要根治並不難,難的是他有傷在身,外傷藥與內服藥不可同時進行,否則以他現在的精神力,根本沒法支撐住。

    從來沒想過自己竟也會有如此虛弱的一天,蘇晏心底那種挫敗和無力感再一次浮上來。

    “能治嗎”這怎麼聽着就是後世所說的支氣管炎,雲初微緊張地看向方柒柒。

    方柒柒點頭,“能治,只是師兄不可同時用藥,所以目前我沒法開方子。”

    “可是不先治好咳嗽,傷口又如何痊癒”雲初微眉心擰成一團,聽他咳一聲,她心就跟着猛跳兩下,害怕一下子崩裂了傷口。

    方柒柒無奈道:“只能平日裏注意着些。”又把該注意的地方細細與雲初微說了一遍。

    雲初微很用心地記下,等方柒柒離開以後,動作輕柔地給蘇晏換了藥。

    原本傷成這樣,他該躺着靜養,可是面對她的要求,他直搖頭,“躺着腦袋暈乎,你陪我坐坐就好。”

    雲初微卻是坐不住了,兩個小傢伙在肚子裏鬧騰得厲害,她站起來,靠在柱子上,望着他出神。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變故,讓她來不及完全接受,尤其是九爺與赫連縉,就算是到了現在,她都還覺得自己彷彿置身一場噩夢中。

    她也恨,也想去找赫連縉討個公道,可對方是太子,她只是個身懷六甲的臣婦,她能怎麼做,跑到赫連縉跟前把真相都捅出來嗎赫連縉那衝動的性子,若是曉得他生母還活着,不僅是他生母,就連駱家族人也都健在,他能不露出蛛絲馬跡

    到底這一切都是欺君行爲,一旦泄露分毫,朝堂之上必然再掀風雨,到那時,只怕就是真正的腥風血雨了,而主宰了這一切的九爺,更不可能置身事外,要想得安生,便只能一輩子瞞了所有人,雖然這“安生”的前提是赫連縉與九爺割袍斷義

    且說赫連縉這邊,自從駱嵐出殯以後,永隆帝下令讓太子監國,他便再偷懶不得了,每日必然準時去金鑾殿朝會,但沒人看到,他那身兩肩繡着金錢蟒的太子冕服之下,是白色孝衣。

    赫連縉始終無法對生母的死釋然,更無法對蘇晏的背叛釋然。

    前面那段時日,他幾乎都是在酗酒中度過的,許菡沒少爲此落淚。赫連縉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傷她的心,可是一想起蘇晏爲了將他推入東宮,不惜利用了所有人,將駱氏一族以及他母后置於死地,他就恨得翻天。

    聽說蘇晏因爲那一劍而重傷臥榻,赫連縉其實有想過去看他,再問他一遍那些所謂的“真相”背後是否還有難言之隱,可是他做不到,那日駱氏一族在午門外被斬首,他就站在城牆上望着,那麼多人的血,匯聚成一條蜿蜒的血河,直接刺痛他雙目。

    心腸要狠絕毒辣到何種地步的人才能設下這種毫無人性的殺局呵,他果然是兩世都看走了眼,自認爲把蘇晏當成兄弟,其實自己從來就不曾真正瞭解過蘇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處理完政務,赫連縉並沒有急着回東宮,一個人在御花園漫步走着,想借此疏散一下心頭的陰霾。

    正巧蕭皇貴妃在宮人的簇擁下從對面走過來。

    赫連縉別開眼,視若不見。

    雖然這位是他名義上的庶母,但他從來沒將對方放在眼睛裏過,也不屑。

    撞都撞見了,總要有一方先開口解了這僵局纔行。

    蕭皇貴妃笑意盈盈,“太子殿下難得會來御花園,怎麼,這景都還沒賞夠,便打算離開了”

    赫連縉冷諷,“再美的景,都會因爲一些噁心人的存在而變得粗鄙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