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會離開他,就算他變成了萬人唾罵的殺人狂魔,她也不會離開他,只是這種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的,雲初微略略思考了一下,腦袋往上仰,因爲身子被箍得太緊的緣故,沒辦法直接吻到他的脣,卻吻到了他下巴的青色胡茬上,有些刺,但更刺的,是她的心,所有心疼他的話都堵在嗓子眼出不來。
她這個舉動讓蘇晏很愉悅,避開她傷着的那隻手,一手扣緊她的後腦勺就吻下去。
不同於以往情慾來了的前奏,這樣的吻,抵死纏綿,只是爲了證明。
她用這舉動向他證明自己不會不要他,而他則是要藉此機會表現出絕對的佔有慾,不允許她逃離,更不許她拋下他。
雲初微眼眶很酸,吻着吻着就落下淚來,那淚水劃過脣畔的時候,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後輾轉到她的脣。
她嚐到了,又鹹又澀,令人厭惡的味道。
一吻罷,蘇晏慢慢鬆開她,身上那種讓人害怕的氣息似乎淡去不少,指腹輕輕摩挲着她嬌嫩的脣,眼底有着濃濃的眷戀。
雲初微知道,即便自己的吻讓他收斂不少,這個時候的九爺心態也是沒能恢復如常的,眼下他最需要的就是她的陪伴,只要她不離開,總有一天,他能慢慢恢復過來。
只不過
雲初微想起因爲自己的“違約”而逆了劇本這件事,心底涌上幾分擔憂,頭一擡,對上蘇晏的眸子,很明很透亮,裏面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這一瞬間,雲初微突然之間釋然了,既然劇本中的路是她自己走的,那麼逆了劇本以後,她還是她,爲什麼不能重新闖一條路出來
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直秉持着與九爺廝守一生的信念,就一定能走到最後。
“九爺,睡吧”雲初微小聲地說着。
蘇晏搖搖頭,“我要去沐浴。”
雲初微道:“那我在房間等你”
蘇晏眸子暗了暗,“不行,你跟我一起去。”
態度很堅決,帶着不容雲初微拒絕的味道。
雲初微沒想過要忤逆他,點點頭,“好。”
他似乎對她的乖順很滿意,冰涼的手掌摸寵物似的摸了摸她的發頂,然後幫她穿好衣服,牽着她的左手往外面走去
。
這是頭一次,雲初微站在浴桶前看着他沐浴。
意思很明顯,他可以不要她幫忙,但她絕對不能離開他的視線之外,半寸都不行。
這一點,雲初微倒是沒什麼意見,關鍵是那完美的人魚線,健碩的腹肌,精壯的腰身,健康的色澤再這麼看下去,就不僅僅是噴鼻血了,會死人的好麼他倒是洗得歡樂,可有想過她的感受
那種衝上去把他撲倒的念頭不止一次地在雲初微腦袋裏盤旋,然而她只能壓下心底的燥熱,然後稍微的移開視線不正眼看他。
終於捱到蘇晏洗完,雲初微稍稍的鬆了一口氣,背過身去,不想再被某些限制級的畫面弄得抓狂。
後背突然一暖,竟是換上加絨睡袍的蘇晏從後面抱住了她。
雲初微如是想着。
“在想什麼”蘇晏對着她的耳廓輕輕吹了口氣。
動作,問話以及語氣都讓雲初微想到了封奕。
要真是封奕,那就好了,封奕心態比蘇晏穩,一定不會走到這一步。
不過這些想法很快就被雲初微從腦袋裏甩出去,偏頭看他,“沒什麼,就是有點困了。”
“回房睡覺。”蘇晏直接打橫將她抱起回了房間,雲初微本想着他會以那種方式來再一次宣告對她的絕對佔有權,但很意外的,並沒有,蘇晏只是抱她有點緊,除此之外,並沒有不安分。
雲初微的確是困了,整個人縮在他懷裏,沒多大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至天明,雲初微睜開眼睛的時候,反應了至少一分鐘才確定自己是在國公府而不是封家別墅。
畢竟那是五十年的記憶,每天早晨醒來對着她的人是封奕,一時半會兒的,她不可能徹底適應得過來。
蘇晏已經不在房內,韓大姑姑進來伺候她梳洗。
雲初微小聲地問:“姑姑可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當着蘇晏,她是一點都不敢問的,就怕突然觸發到他黑化加劇的條件造成難以預測的後果。
韓大姑姑一臉納悶,“夫人指的是什麼”
雲初微看她反應就知道了,除了蘇晏那些暗衛,其他人並不曉得。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殺了誰,總不會是入宮殺了永隆帝吧
若是換成以前,蘇晏指定不會,可現在的蘇晏不同,一旦與她有關的事情,莫說弒君,怕是讓他做更出格的事情他都會毫不猶豫。
一想到這些,雲初微就忍不住地顫了一下。
韓大姑姑發現異常,問:“夫人是否覺得冷”雖然穿得已經很厚實,但昏迷剛醒沒兩天的人會覺得身上冷也說得過去。
“沒事。”雲初微道:“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至於是什麼事情,就不是韓大姑姑該問的了,垂下眼瞼繼續給雲初微梳妝。
受了傷不能餵奶,雲初微這一天都很閒,沒什麼事做,就去梅園賞了一天的梅花,當然,也讓小丫鬟們弄了不少插花。
梅子降香幾個跟在雲初微身邊這麼久,雖然還達不到雲初微的插花水準,不過多多少少還是學到了一些,因此每個人都弄了不少出來,看着倒也別緻。
雲初微現在的日子基本上就是睡了喫,吃了在院子裏逛逛,太夫人那邊不必過去晨昏定省,櫃上的事情有焦燕會照管,完全無需她擔心,看似過得很愜意。
但實際上,這樣的日子在那個時空她就過得夠夠的了,剛出院的那段時間,除了別墅,哪兒也不準去,一出去就得暴露身份,暴露和封奕的關係。飯菜不合口味了,直接把頂廚帶過來,衣服首飾什麼的,也是把設計師帶來給她量身定製,而且對於經常出席時裝週的她來說,那幾位設計師並不陌生,全都是圈內排得上號的。
知道封奕很壕,她也就懶得過問了,只是被人這麼伺候到底不是她嚮往的生活,所以手臂一痊癒,就馬上和封奕出去旅行透氣。